衣锦很想说看得出来。 他见李沛反而更消沉了,又道:“我那天见着几具死尸,死法太离奇了。像是高手干的。” 表情瞬间回到李沛脸上,她挑了挑眉毛凑过来:“什么死法?有什么稀奇?” 陆衣锦不紧不慢的夹了块肉,朝方才被抢救下来的筷子扬扬头“边吃边说” “那几个人,没有中毒,浑身上下也没有一点外伤。” 李沛塞了一口肉,含糊到:“没有外伤,有内伤吗?” “骨骼完好” 这倒是奇怪,李沛转动脑筋,也没想出什么武功能杀人于无形:“该不是病死的吧” “你听我说完啊……唯一的伤口,是几人眉心处都有一个红点——怎么样,是不是很离奇!” 李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觉得这种手法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要我看,可能是以长针刺入脑袋,直接致人死亡。啧,武品见人品,杀人还要畏畏缩缩故弄玄虚,八成是个不学无术的小人。” 他们说着话,旁边忽然有人接茬:“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李沛和陆衣锦同时望向来人,居然是常昆。 李沛惊喜到:“常叔!你怎么会在这!” 常昆笑了笑,自己坐下来,看了陆衣锦一眼:“此功名为一点红,以长针为兵刃。难在三处,其一其速需快,杀人时机转瞬即逝,多半分犹豫少半分果决便不能成功。其二目标需准,必须正中对方额中印堂。这其三嘛,”他顿了顿:“力道要劲。” 陆衣锦本来是随口胡编,没想到真有这许多道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到常昆他总有些心慌,惴惴不安。 李沛听的十分高兴:“那这么说也是很厉害的。可惜我不会用针。” 常昆大笑道:“这些道理又不拘泥于兵刃。若是能做到其中一条两条,就算用匕首也同样有威力。”他猝不及防将陆衣锦的手压到桌面,漆黑的眼仁盯住他:“借手一用。” 陆衣锦点了点头,五指张开,喉结上下滑动。 常昆依然盯着陆衣锦,迟迟不动。 陆衣锦心跳如鼓,尽力做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请常叔掌眼”。话音未落,常昆匕首出鞘,猛地插进陆衣锦小指与无名指之间的缝隙,接着跳格子般从小指到拇指,又从拇指插到小指。他速度极快,顷刻之间匕首已经走了六七个来回,每刀都将桌面豆腐般破开,留下无数通透的小洞。李沛都看呆了。 陆衣锦的后背被汗浸湿,一阵寒意从心底泛上来。 常昆手上停了,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陆衣锦第一次发现这人眼睛那么黑,对视久了感觉要被吞进去。他暗中用力,常昆的手却像铁做的一样,箍的他动弹不得。 幸而身后适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陆兄?” 众人望向发声的方向,原来张鹤泽回来了。他甩了甩油纸伞,大步走了过来,惊喜到:“你怎么在这,不是回家了吗?……常叔,你也在?“ 陆衣锦见到他来了,如蒙大赦,连忙把手抽出来,起身由衷的抱紧张鹤泽,头埋进他的肩膀:“……猴子啊,你怎么才回来哇!” 张鹤泽听到他话里都带哭腔了,十分意外:“这……咱们不是才分开吗……”他心中又涌上几分感动,陆衣锦可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 常昆闻言却露出一个别有意味的笑容,问的却是陆衣锦,“是啊,你怎么不回家呢?” 陆衣锦天真无邪的摇了摇头:“我爹娘是邻镇的,准备明早雇车回去呢” 常昆笑容更深:“这么巧,我亲姐姐也是邻镇的,明早咱们可以一起。” 李沛和张鹤泽连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路上还能有个照应。陆衣锦笑说没想到和常大哥还有这番缘分,心却一点一点沉下去。 常昆坐了一会儿便走了。陆衣锦长舒一口气,一把将张鹤泽揽过来,悄声道:“猴子,其实我想了想,还是先不回家了。你们明天坐哪班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