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后悔,当初应该听李沛的,在桃花岛就把他杀了。 “那……我不死了……”话音方落,一股黄色的毒烟笼罩了司徒空,朝着向陆衣锦扩散。 司徒空的声音隐约从毒烟中传来:“这种事……也要争风吃醋,你的格局……太小” 这烟陆衣锦在柬山见过,当时离毒源最近的人都熏死了。他心里警铃大作,带着李沛跳到毒圈之外。 这回却和上次不同,很快烟雾就散了,司徒空果然踪影全无,只在地上留下一大滩血,隐隐约约有血迹延伸向远方。想必是确实受伤太重,他也无力掩盖行踪了。 陆衣锦和裘师风看到那滩血,心中冒出同一个想法:会有人类流这么多血还不死吗? 但事态紧急,即使心中不愿,也没有时间再去追司徒空。陆衣锦牵起李沛的手,李沛眼睛都不对焦了,像两个黑黝黝的洞。 陆衣锦的心也跟着揪起来,忍不住抱住她:“……沛沛……我们真的要走了” 李沛的声音很飘忽:“我的家人一个个都死了。”她从陆衣锦怀中抬起头,看起来茫然而困惑:“陆衣锦,你说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一派门人没做过坏事啊?” 陆衣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着李沛白纸一样的脸,心中升起一阵恐惧。如果她哭、闹、甚至崩溃,都是他可以预见和处理的情绪。他最怕她像现在这样——血肉之躯能承受的痛苦是有限的,好比人被砍掉双腿就不能再走路,精神上累积的痛苦一旦超越极限,人的心智就会失常,无法再对外界刺激做出相应的反应。 陆衣锦慌张的低头看着她,轻轻拍她的脸:“沛沛,没事的,没事的啊,司徒空骗你呢,他惯会骗人……” “是不是也轮到我了啊,”裘师风突兀的插嘴,“等半天了。” 陆衣锦都忘了还有个他,杀气腾腾的看向裘师风:“滚。” 李沛却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跟裘师风面对面:“……裘师风,咱们不用比了,你不会赢。” 裘师风歪了歪头,眼中怒意翻腾。 李沛平淡道:“你会先攻击我的左肩——你的习惯动作。我向右转身躲避,同时砍你的左肋。你便会收回左手打我的刀,我只要将刀下压转攻你的下盘便能躲过。下盘是你的弱项,你只能跳起来,这时候我从你身下的地面滑过去,在你落地之前就能刺向你的背心——背心是你修炼的功夫的软肋吧。同人作战的时候你总是刻意保持正面对着他们,连侧身的攻击都不常有,对吗?“ 她说的裘师风哑口无言,他很想发怒,急急缓缓的脚步声却从由远至近。羽林军训练有素,几乎眨眼之间,三个人已经被羽林卫包围了。 裘师风本就一肚子火没处撒,此刻没有好脸色:“看清楚我是谁。” 领头的人说:“方才有人来报,侧花园有刺客,果然被堵个正着。裘师风,”他忽然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凌霄派的人私通刺客,一切都说的通了。” “算起来,你我可是平级”裘师风杀意大盛,语气却没什么变化。 那人啐了一口,也不知是在啐谁,“邪魔歪道,配和羽林军相提并论?我劝你别打反抗的主意,你的同伙可是马上要完了。”好像印证他的话似的,周围一圈士兵有的举起长矛,有的把弓拉满了。 李沛无端插话进来,居然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好像羽林军从没有到这似的:“当然,我说的简化了。你远比这强的多。但我能想到你的命门,早些晚些其实差别也不大。” 羽林军校尉在圈内很受尊重,何曾见过这般无视他的无理之人,当场就要发作,裘师风却忽然笑道:“不真刀真枪比一场,我永远不服输。” 他身上暴出蓝光,周围的羽林军一阵紧张,这些江湖编外人员对他们来说一直是既瞧不起又害怕的存在,营内甚至传说他们有三头六臂。有个新来的一时紧张射了箭,羽箭连裘师风的边都没碰着,遇到蓝光便碎了。 “裘师风伙同二名刺客刺杀圣上,反抗抓捕,命当场格杀!”领头人一声令下,裘师风早已行动起来。他随手抓住两个羽林军,把他们的头撞到一起——头盔带脑袋一起歪下来,显然是脖子断了,只有一层皮还连着。他哈哈大笑,一边杀人一边对李沛喊道:“说好了,将来跟我比一场!” 陆衣锦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拉起李沛就跑,他挥舞匕首,专刺羽林军面门,他们有的被戳瞎眼睛,有的鼻子破了个大洞,有的甚至脑浆都流了出来。羽林军的头盔露出面部,除了为了呼吸视物通畅,也是因为从未想过会有人专打人脸。这手法太下三路了,效率也不高,绝没有正规军会如此。 对陆衣锦来说,效率还不错。 他步速极快,没多久就突出重围。此刻侧花园外一片混乱,屋顶瓦片上再没有人守卫。他领着李沛直奔目标——乾清宫大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