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知远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俩似乎在默默地较量着,连去北京都没一块——她是无所谓,反正有温涤非帮忙拿行李——到了北京之后更是连消息都不互相发了。直到保研结束母亲一个电话打过来问她为什么知远不参与保研,她才知道知远连保研材料都没提交。 这多多少少有些让她诧异,毕竟就算知远没有社团活动或是学生组织经历,综测分数受影响,能否保本校悬而未决,但至少能有学上。可她也不意外,三年前他就这么干过,只是没成功而已。现在天高皇帝远,母亲再怎么作威作福,也已经是明日黄花,无济于事了。方知悠猜自己也有些为之振奋,某种程度上知远终于成功完成了对母亲的反抗。 不过她还是勉为其难地打电话呵斥了知远——其实不是真正地反对他的决定啦,只是借机发泄她的怒气,为着之前的暧昧不明,为着最近的形同陌路。 时间或许真的是良药,这一年冬天回到家里的时候方知悠觉得自己已经能很好地处理和知远的关系了,她不再需要刻意和他拉开距离来压抑内心里的苦痛,她只隐隐地怨恨。她现在是一个冷酷绝情的女子,早就能够对她曾经的爱情淡然处之。 母亲当然是乐见如此的,虽然她还是不满知远的叛逆,强调现在大家都读研他为什么不读。但她和知远基本上逐渐回归到之前的状态,家里那种淡如死水的气氛消失了。知远秋招里找到了不错的工作,她眼见就能攀登更高的顶峰。家族里大学生不少,再继续往上读的不多,母亲凭借她的子女,始终得到高人一头的地位,倒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快。 年前的疫情到年关时差不多平静,但父亲今年仍然没回家。这一年的情人节撞到正月初,温涤非过来接她出去玩,除了给她带的花,还提了两个贵重的礼盒。方知悠为此觉得有些不快,这种殷勤的举动隐隐加强着她道德上对温涤非的亏欠,他行为所暗示的关系走向更令她不安。 只是母亲很满意温涤非的表现,合乎礼节地回了礼,甚至要不是温涤非坚持说订好了餐厅,她还会留他们吃饭。俨然已经把温涤非当作了未来的女婿。 那天晚上温涤非送她回家时在楼下吻她,她第一次睁开眼接受了他的吻,却依稀辨别出十二楼的阳台上站着一个人,她于是又分了神地闭上眼,却驱不散那隐约的身影。 温涤非是要比知远好的吧。他一样的俊朗,甚至更高大。他一样的聪明,在学业成就上也更成功。他给她很多安全感,他会索要她的头绳系在手上,明确地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女朋友,这也是他比知远好的一点——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知远总不能对人说,嘿,离我姐远一点吧——甚至他们之间也可能更有未来,不会面临乱伦的指控,不会承受巨大的压力,不会狠狠地伤害母亲。 他们只会在日常的平凡生活中、在她容貌的消磨中失去爱情,到时候他已经成了教授或者专家,她也会从事着某个行业。然后他会勾搭一个女学生,抛弃她这个半老徐娘。或许她独守空房耐不住寂寞,在那些只想玩玩看的男人身下放纵失神,然后被他发现再赶出家门。这些都是说不好的事。 她还在期盼什么呢。 她还能期盼什么呢。 —————————— 姐姐和弟弟都在成长,弟弟终于成功拒绝了母亲,姐姐也变得更成熟了。但他们的执念并没放下,还等着破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