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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敬


心。“

    “如此,多谢两位大人。“端微目的达成,强忍住笑意站起身来。她向下瞥了一眼自己脚下的长袍,故意向前倾了倾身,迈出的一步便十分不经意般踩上了长袍裙摆,脚底一滑向前扑去,凳子也在一瞬间被拽倒。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沉含章惊出一身冷汗,他眼疾手快,也顾不得多想什么,上前一把托住端微的身子,两个人双双滚在了地上。

    端微被这一下摔的头晕目眩,在地上滚了一圈,好歹枕在沉含章的手臂上扶住了脑袋。好在身下还垫着一个人,她晕晕的坐起来,手按着额角抬起头,便听到沉含章和许观节焦急的声音。

    “殿下,殿下!来人,快叫御医!”

    殿外的宫人慌忙跑进来,见端微摔在了地上,一时吃惊都顾不上,转头便去请御医。许观节看着地上的端微,拢起袍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欲往外出的宫人:“快去请谢大人过来。”

    沉含章因为情急才托住端微的身子,如今稳下来,扶在端微腰侧的手像被烫到一般,不知该收回去还是继续扶着。端微脑袋碰到地上,晕的坐不住,脑袋枕在对方怀里,隐约察觉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听着耳边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慢慢地睁开眼来。

    那张想收入后宫的脸,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谢祈明低头看着地上的两人,袍袖下的手慢慢收紧了。端微的宽袍在摔倒时已滑落至臂弯,单薄寝衣包裹的身子依偎在沉含章怀中。他手臂环着她的腰,但手掌却不敢触碰她身子分毫。端微枕在他胸膛上,抬头看见似乎是谢祈明,伸出手指向前勾了勾:“谢大人,明天寅时四刻我怕是……”

    话未说完,她双眼一闭,枕回了沉含章的胸膛上。

    长夜雨水不断,锦碧将端微身上的被子盖好,回头看向御医:“殿下有无大碍?”

    御医回头看着坐在桌前的数人,拱手行了一个礼:“殿下摔倒时有沉大人接住,所以头颅并未摔伤,只是身体猛然摔倒,故有头昏眼花之感。不过头颅虽未伤着,脚踝却扭伤了,还需好生养着,不可随意走动。”

    “那看来这几日只有请诸位大人来殿内为殿下施讲了。”锦碧行了一个礼,并随着御医走向殿门口。

    床上的端微慢慢坐起来,床榻前除了谢祈明,其余一干人等都跪着,她故意避开谢祈明的目光,看向了沉含章:“沉大人。”

    沉含章闻言身形一震,上前跪了下来:“微臣冒犯殿下,罪该万死。”

    “怎么会,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怕是要在床上再躺一个月,”端微一面说着,一面从枕边拿出一个锦盒。

    “这是我十四岁时母亲赐予我的金兽,你护我有功,今日便赐予你,”端微将锦盒递上去,“沉大人若要推辞,便是觉得我赐之物不够贵重了。”

    沉含章一怔,立刻双手接过锦盒,紧接着便叩首谢恩:“此乃微臣本分,臣谢殿下赏赐。”

    她点点头,抬头正对上谢祈明的目光。他目光深沉,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目光交汇之时她挑了挑眉,又卧回了床上:“那请沉大人明日来侍读,且让另外几位大人先歇着吧。”

    “微臣遵命。”

    众人退去后殿内顿时冷清了不少,锦碧将茶水端至端微面前,扶起了她的身子:“殿下既不想这么快与阁臣交集,为何还命沉大人明日前来?还将如此贵重的金兽赐予沉大人?”

    “因为人,不患寡而患不均,“端微接过茶斋,慢慢地喝了一口,“内阁里我若只看重沉含章,其他人会怎么想呢?”

    “他们怕是会觉得,我要拉拢沉含章成为自己人了,”端微轻舒了一口气,“那个谢祈明,我瞧着他便来气。”

    “奴婢愚钝,还是殿下聪慧,”锦碧低头笑了笑,“只是无论谢大人如何冒犯,若无性命之虞,都请殿下一定忍耐。如今朝堂,谢大人一言,无人敢不从。殿下根基未稳之前,定要忍耐谋生。”

    夜深雨大,宫门已落了锁。沉含章和许观节由含阳殿的侍卫送出了宫外,门口已有两顶小轿候着,似乎已等了许久。沉含章正撩起衣袍准备上轿,却被身侧的人叫住。一旁的小厮为许观节撑着伞,两人站在了轿旁。

    眼看四下无人,只有雨声阵阵。许观节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一动像是掩不住笑意:“沉兄侧耳过来。”

    他与许观节幼时相识,此时四下无人倒也不用顾及同僚礼节。小厮撩开轿帘,沉含章从轿内探出头来,俯身侧耳:“怎么了?”

    许观节轻咳一声,凑近了他的耳侧,声音极低,却不难听出隐含的调笑之意:“沉兄,殿下的身子可软?”

    短短一句话犹如炸雷入耳,沉含章立刻愣住了,随即脸颊便炸开一片绯红之色,好在此时夜深,谁人也看不见他的面色。他着急忙慌地抖了抖袍袖,虚掩着自己的脸颊向后退去,压低的声音是带了几分羞恼的斥责:“此等……此等大不敬之言,你休要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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