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航班本来是早上,唐亦看钱泽思睡太香,没忍心叫他起来。 唐亦不喜欢睡懒觉,钱泽思睡着,他一个人无聊,随便去外面走了走。 别墅区离医院很近,他走着走着,不自觉就到了那儿。 医院早上很安静,一些家属在外面餐馆等着早饭,还有的在打电话,嘰里咕嚕的,像是为钱作难。 这些人生百态,唐亦见过不少,却没有亲身体会。唐家本就是大族,唐父一代兄弟几个,又都在各界各有建树,这些年势力发展的越来越大,对他而言,倘若父辈是帝王,那他和唐家子嗣,就是皇子,他们从不需要担忧衣食住行,大多数也不担心感情问题,毕竟很多时候,婚姻都是被父母安排的,无论对方长什么样,什么性格,都没有选择馀地。 望着来往的人,唐亦站在街道上,再一次感到空虚。 头一次还是许多年前,在他发现自己性取向的时候,空旷的篮球场,橡胶地板,篮球每一次砸在地面上再弹起时的声响,那道白色身影,起跑后跃起,抬起手臂猛扣进篮筐,甩着汗珠的短发,高挺的鼻樑,那个人,使他感到恐慌,却也头脑发涨。 这些年,唐亦偶然还会梦到他,梦见他抱着篮球,甩甩发梢上的汗,向他挥手笑,梦见他喝醉了,搂着自己,大着舌头说,亦啊,进娱乐圈吧,当明星吧,这样就算咱们分手,我也能在电视上看见你。 就因为那个人一句话,高考志愿当医生的人,稀里糊涂当了明星,拿了影帝,现在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几千双眼睛盯着他,恨不得他摔下来,粉身碎骨。 他游神功夫,救护车从他身边开过,进了医院。 大约又是事故,唐亦抬头看了眼天空,转身往家走。 令人紧张的鸣叫声离耳畔很近,就像一瞬间的一釐米,哪怕离指尖再近,结局仍是错过。 这一刻的唐亦并不知道,在他转身的一秒,那个人被护士抬了出来。 他回到家时,钱泽思刚睡醒,正坐那儿发癔症。 唐亦把衣服扔给他,道:“想什么呢,林志玲还是金喜善?” 钱泽思做了个梦,这会正迷糊呢,听唐亦问,他道:“老大,好奇怪啊,我竟然梦见你红杏出墙了,还是跟一个肌肉壮汉。你说梦会不会成真啊,还是说梦都是相反的,你是跟瘦猴出的墙?” 这人还真是欠揍。 唐亦把裤子扔他脸上,不高兴道:“我怎么就红杏出墙了?” 钱泽思更蔫了,撅着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谁知道你为啥出墙啊,那肌肉男还对你动手动脚的,还摸你屁股,可气死我了,我看见他摸你我就来气,二话不说,拎起锤子把他脑袋捶了。老大,我是不是有点厉害啊?” 唐亦抽了抽嘴角:“厉害,厉害坏了。”这么厉害,你咋不上天呢。 钱泽思都穿好裤子了,一看上衣,嚷嚷道:“你咋给我这个衣服啊,不要这个,要那个套头的毛衣。” “你事儿可真多,”嘴上这么说,唐亦还是去翻毛衣了,“哪个套头的?红的?还是黑的?” “不要红的,不要黑的,要那个,”钱泽思揉着眼,指着墙,“那个。” 唐亦:“……”信不信老子把你呼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老大,你愣啥啊,快给我找毛衣啊,操冷死了。”揉完左眼,钱泽思开始揉右眼。 唐亦看他这迷糊样有点想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你要不自己找吧。” 钱泽思唉呀一声,嘴巴撅老长道:“老大,你就给我找个衣服咋的了,别人家媳妇还给人老公穿衣服呢。” “那你找别人给你当媳妇。”唐亦脸一黑,转身就走。 钱泽思鞋也不穿,光脚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