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滑过,杀青后,唐亦接了几个广告,剩馀时间全待在家里,喝喝茶,下下棋,再辅导辅导莹莹的功课,清间的不行。 难得的寧静,只是,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唐亦最初还没想起来缺什么,一天阿力问,钱泽思怎么不缠着他了,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的残缺,是钱泽思。 可惜拿起手机,打去的电话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忙线,好不容易有人接通,竟是一个陌生男人,告诉他号码主人早就换了,还问唐亦要不要买房子,自己是仲介,最近有好楼盘出售。 钱泽思悄无声息地在他的世界消失,明明毫无痕跡,等他意识到,才觉得突然。 他这一走,唐亦摸着心口,发觉那里有个地方,空了起来。 深夜,他实在忍不住,驾车去了sana。 皮总听说唐亦过来,一开始还很惊讶,聊了几句后,他知道了对方拜访的目的。 “不是我不告诉你他在哪儿,我这段时间很忙,家里事儿也多,没空管泽泽。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唐亦道:“打了,他换号了。” 皮总震惊道:“换号了?!” 看他这副表情,唐亦就知道,他白来这儿了。 叹了口气,唐亦从沙发上起身:“打扰了,我再去问别人吧。” 他的背影太憔悴,皮总张了张嘴,想叫住他,最后终欲言又止。 唐亦走后,皮总给钱泽思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他直入主题地问:“泽泽,你跟唐亦到底怎么了?” 钱泽思吸了吸鼻子,鼻音浓重道:“没怎么,哥,老爸给我介绍了一女孩,学艺术的,有顏有身材,家庭背景也乾净,我上週见了一面,觉得挺好的。” 皮总脸色刷一下白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他太瞭解钱泽思了,这小孩是他看着长大的,想什么做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哥的当然不能看着弟弟犯傻,皮总握着电话,边讲话边往外走,想把唐亦追回来:“我告诉你,你就是再傻,也不能把自己一辈子毁进去!你跟唐亦在一起那天还给我打电话,说你要跟唐亦过一辈子,你还是个爷们吗,说话不算话啊?” 电话里没声了,皮总以为是信号不好,喂了两声。 最后一声喂,声音和钱泽思重叠,他站在电梯前,听见钱泽思一个字一个字说:“哥,我要退圈结婚了,来参加我婚礼吧。” 电梯门叮一声响起,而皮总在门口站了许久许久,喉咙都未再发出一个字。 往事一幕幕走马灯般映在眼前,他似乎看见十八岁的自己,他对另一个清秀的男孩子说,我要去美国念书了,分手吧。 后来一别,十二年未见,第十三年,那个人出了车祸,终生再也不能见。 他很想劝钱泽思慎重,话到嘴边,又全然说不出口。 他就那样在电梯前站了许久,僵了许久,直到秘书上来送夜宵,恍惚中望见他满脸泪,他才后知后觉转过身,拨通娜总电话:“下个月你弟弟忌日,我想自己去看他,对不起。” 掛完电话,他笑笑,若无其事地把手机装进了口袋。 又过几日,这天,唐亦在家陪莹莹看电视。 小姑娘随便一翻,找到一个综艺节目,里头主持人正和钱泽思开玩笑,唐亦坐直身体,急忙让她调大声音。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