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 声讯那边的张祯语声带笑,“她真的来了,穿着昨天的那条裙子,还是弹钢琴。” “秦琴不是很得那位喜欢吗?” 秦樟推开门,朝他的助理打了个手势。 “不清楚,也可能那位从今天开始不喜欢她了。”张祯语声里的笑意更浓,“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樟,你过来吗?劳瑞今天也不在。你现在来说不定还能听到个尾巴,她的琴弹得确实还不错。” 他把自己的行程表快速地扫了一遍,“我过去。” 飞行器外的景色混成模糊的一团。 短短的一个晚上…… 秦琴被请进维颂列达宫陪伴那位,到现在为止不过一月有余。过去陪伴那位的女伴虽也有受冷落后被贬斥离开的,但是没有一个事前毫无征兆。 而且从昨天的状况来看,秦琴一如传言颇受那位的喜爱,待遇很高,她的状态看上去也不错。可是今天——按照那位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得再放秦琴露面,更何况连她身上的裙子都是昨天的那条,这简直是一种别样的羞辱了。 发生了什么?秦琴做了什么?让那位决定以这种方式羞辱她? 秦樟想不通。再者按照他的观察和揣度,倘若秦琴真的触怒了那位,她应该会被立即赶出去,绝不是还让她出来弹什么琴。 “先生。” 坐在驾驶位的助理轻声提醒他,秦樟点了点头,飞行器外混沌的色团终于有了明确的形态。他看着面前庞大华贵的建筑物,舒瓦瑟尔家族的标志熠熠生辉。 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这支曲子的尾声。 被烫伤的手背凸出一道红肿的痕,犹如一块无法摆脱的烙铁紧紧炙着她的身体。 明亮的聚光灯照下来,笼住秦琴,笼住她这只无处可逃的鸟。 昨晚的咆哮、哭泣、质问穿梭于她脑海中的琴谱,每当秦琴按下琴键,它们便从那些美妙的、交错的音符间爬出来,不怀好意地窥伺她。 秦琴弹着她的琴,演奏着一支熟悉到早已形成肌肉记忆的曲子,没有失误,却也没有感情。 她的灵魂正走向一条满是漩涡的河。 杯子里的气泡水喧腾嬉闹,一粒气泡跃上秦樟的指节,短暂的停顿后便炸裂开来,化为乌有。 “她的状态不太对。”张祯道。 秦樟看着她的手背,在秦琴如此白皙的皮肤上,那道烫伤显得格外刺眼。 “你觉得她招惹了谁?” “我没有想法。”张祯摇了摇头,“大帝的行事谁都知道,她要是真招惹了大帝,绝对不可能活着。” “女大公昨天另有行程,她们没有再碰面,也不可能是女大公。” “动了那位身边的人还不会出事的,除了这两位以外还有谁?” “你这不是已经有了想法?”秦樟挑了挑眉。 除去大帝,排除女大公,显然只剩下那位。 张祯笑起来,他不慌不忙地道: “在冷冻人里,她被称作‘唯一的拯救者’。” “什么?他们不恨她?” 一百多年前,舒瓦瑟尔家族为了维护自己岌岌可危的皇室权势,决定重返地球,拯救出了那批选择“长眠计划”、沉睡在冷冻舱的人类。他们被陆陆续续地解冻,经过一定的训练和再教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