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格奈·因尼哈特上前一步,仔细问那管事妈妈,“请你再仔细想一下,那几个东方人之中,是否有明夏帝国的亚兰·努哈将军?” 管事妈妈握着手,她像是在思考。 众人都紧张的看着那位老妇人。 “我……没有见过明夏帝国的什么将军,将军怎么会来我们那种地方呀。”管事妈妈笑呵呵的说,“他们是来卖龙涎香的香料商人,他们的头头还送了我一盒子香粉,也不怕您们笑话,我这老太太都这么大年纪了,哪里还用得着那种玩意儿。” 切萨雷猛地抬起头,看向那老妇人。不仅是他,包括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向她。 管事妈妈似是注意到了来自众人的视线,她有点胆怯,连忙跪下,“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可是雀屋的菲奥娜却说她见到了,还说他带走了一个姑娘。” 富美尔公爵忽然说,他看见那个老妇人猛地回头,看向他——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他觉得那老妇人的眼中分明是带着恨的。 “那香料商人确实带走了我们的一个姑娘,”管事妈妈缓缓说,“因为那是他同乡的遗腹子,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大人们,你们知道我们雀屋的,都是些可怜的姑娘。或者是被人始乱终弃了,或者是因为贫穷,她们不得不在我的雀屋落脚,操持着皮肉生意。”她在地上慢慢错了错膝盖,将身子微微向富美尔公爵转去,“大人,您对此有什么可质疑的吗?” “并不是我的质疑,而是那名女子确实怎么说了。”佩萨罗·富美尔望着那位老妇,他微微眯起眼来,却不懂为什么她在说谎。 “菲奥娜,那个虚荣的可怜孩子……”管事妈妈笑着摇摇头,“她一个连西街都没走出去过的姑娘,怎么会认识明夏帝国的将军——大人您就不要说笑了。” “各位大人,”切萨雷弯下腰扶起那位老妇,“我想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有什么需要质疑的吗?” 教皇挥挥手,诺伯特上前命人将那位老妇带了下去。 教皇厅内一阵沉寂,教皇看向四下的人们,“洛伦佐公爵,人是在你的监狱死的,你必然要为此负责,但是念在你刚获战功、体内余毒又尚未清楚,克扣你叁个月的薪水,并且闭门思过一周。骑士团暂时由朗尼卡公爵代理一周,麻烦你了,朗尼卡公爵殿下。” 费里殿下轻轻摇头,“不麻烦,分内事。” “至于乌利亚纳那些闹事的商人,带头闹事的人抓进监狱,其他人两个选择,一是逐出艾利玛,或者尽快开店保证正常营业。”教皇看向因尼哈特公爵,“这件事就交由因尼哈特公爵殿下来办了。” “是,教皇陛下。” “至于富美尔殿下,”教皇沉吟片刻,“商业、民生这一部分一直以来是由您来负责的,我诚心建议您应该多增强这方面的管控,若不是因为这次事情我还意识不到,我的艾利玛已经快成了乌利亚纳人的天下了?” “教皇陛下,是我的错。”富美尔公爵连忙说到。 “公爵有叁个儿子,理应更加得心应手才是,怎么却反而有了这么大的疏漏了呢?”教皇却并未动怒似的,他淡淡说。“我看,是给乌利亚纳人颁发的营业许可太多了吧。” 富美尔家一直掌管着颁发营业许可的权力,众所周知,目前是由他的长子卡恩·富美尔来担任主事的。教皇这样说无疑是对富美尔的一种不信任,公爵连忙低头,“是我管教无方。” “罢了,这件事就这样吧。”教皇挥挥手,对众人说。“洛伦佐公爵,你的身体也要保重。” “是,教皇陛下。”切萨雷低头回到。 他随着众人离开了教皇厅,已是深秋了,一阵风吹来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他来到白鹏身边,在教皇关他禁闭之前,他需要去确认一个事——他要问问那位管事妈妈,为什么她要说谎,为什么她要帮他。 “我并不是在帮你。”管事妈妈却说。 切萨雷将脸藏在兜帽里,就像他之前每次来雀屋时那样。“您明明知道那就是亚兰·努哈将军。” “是的,我知道。”那老妇人坐在摇椅中,脸部半明半昧。“我不仅知道他是亚兰·努哈将军,我还知道菲奥娜那个可怜的孩子……” 切萨雷猛地看向那老妇人。 “她是被你毒死的,对么。”管事妈妈说。“骑士团监狱那种地方,除了内鬼之外不可能有人进去,风狼小队和冰狼小队已经被派去暗语城,还有谁呢?洛伦佐公爵。” 切萨雷震惊于这个老妇人的精明,却见老妇人缓缓起身,“但是这是她罪有应得,她的贪欲害了她,她也差点害了雀屋。”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在富美尔公爵问你的时候把这些都说出去?”切萨雷不解。 老妇人狡猾的笑着,她像是在耻笑一个纯洁的雏鸟一般仰头看着切萨雷。 “因为我也是有恨的。” 她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