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通红,“我反省了,我确实不会做家务,又笨手笨脚的,可是我不是也在学吗,我从来没做过这些事,可是我真的在学了。我、我没为我自己狡辩……我、我、我……”她方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此刻愣是说了若干个“我”,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她手上火辣辣的疼,方才灭火的时候被火苗燎到,起了水泡。然而她又趴在地上扫灰,那水泡恐怕是破了。她飞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随后背过手去。 “你什么你啊。”龙戈尔没来由的有点恼,那姑娘哭的他心烦意乱的,他从来没接触过这种女人,他的那些妾们都是大胸大屁股的成熟女性,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或者那会儿她们知道自己只要对他奉献身体,就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等他真遇见这么个幼稚小姑娘时,龙戈尔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忽然看见茉莉努力往身后藏的手,皱着眉头,“把你手伸出来!” 茉莉不肯。 “伸出来!”龙戈尔吼了一声,茉莉吓得只能伸出手,那上面的伤痕格外恐怖。 眼见着曲茉莉那眼泪又要流出来,龙戈尔无奈的叹了?一声气,他心想当年谁说的真是对的,女人真是水做的,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哭呢? “你真他妈的……”龙戈尔脑中总想找出个词儿来形容茉莉,却根本无可奈何。他自己推着轮椅,往屋里走,“你还不跟上来。” 茉莉只能一路小跑跟上龙戈尔。 “你能稍微长点儿心吗?啊?”龙戈尔把茉莉的手放在膝盖上,从柜子里拿出药箱,为她擦拭着伤口。那植物淬炼出的药汁沾上伤口时,茉莉倒吸一口冷气,然而在听到龙戈尔说的那话时,她呆呆的看着对方。 “怎么这么笨啊……”龙戈尔低头为她擦伤口,却没有发现茉莉的神情。他忽然看见有一滴什么啪叽落了下来,连忙抬头,“我操,我又说什么了呀?你怎么又哭了啊?”他真实拿这姑娘没办法了,吼也不是,安慰也不是,他忽然想起来以前巴音对莱利尔做过的,便下决心效仿,“你说我做什么你才能不哭了?”他伸手,拍拍那姑娘的头,“别哭了,行吗?你哭得我心慌。” 是真的心慌,他只觉得浑身的愤怒无处发泄,又多少有些不知所措,生怕是自己作错了什么才导致这姑娘哭的,他对自己格外无能为力。 然而那姑娘只是大滴大滴掉着泪,既不悲鸣,也不啜泣,她看他的眼神格外哀伤,仿佛暗语森林中能望见的亿万颗星星都坠落在她的眼中似的——龙戈尔纵然再鲁莽,也知道她此刻绝对不是因为他骂她哭的。 她怕是想到了什么,也许是家人,也许是她的那个情郎?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也许自己此刻能做的只是为她擦干净伤口了吧——啧,那一双柔嫩的手都变得有些粗糙了,龙戈尔发现她的指尖有口子,又忽然想到她方才哭着说自己真的在学习做家务,一瞬间有个荒谬的想法钻进他的脑子——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对她太苛刻了?然而马上他就把那想法生生的从自己脑中给踢走了。 入了夜,龙戈尔躺在床上睡不着,他依稀听见对面房间里传来女孩小声啜泣的声音,他辗转反侧,心想这人果然身体里都是水是吗,怎么哭了一天还没完啊。 再然后他听见那姑娘说话的声音,他起了身,心想怎么还说起话来了?他好奇,便坐上轮椅,举着灯往茉莉的房间走。 那姑娘晚上连门都没锁,这是觉得他是个残废不会对她做什么吗?龙戈尔推开门的时候心想,他又一阵没来由的生气。 然而当他进了屋才发现茉莉其实是在说梦话,也许是因为做了什么可怕的梦,所以在哭吧。 他又往前去了去,他看见那姑娘的脸上全是泪,连枕头都湿了。 她小声嘀咕着他听不懂的明夏语,仿佛是在叫谁的名字,她哭得那么伤心,这姑娘究竟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呢?龙戈尔不禁有些疑惑,她看起来那么小,那么单纯,却仿佛装着满心的伤心事似的。 那眼泪真是让人心恼,他把油灯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他弓起食指,碰触到她脸上柔嫩的皮肤了,只觉得软,好软。那睡梦中的女孩轻轻吸着鼻子,翻了个身,露出了右肩上的一片皮肤。 龙戈尔别过脸去,他忽然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似的,他方才伸过去的手,多少有些流连的抚上那姑娘的头发,他没想别的什么,只是想摸摸她的头发,让她别在梦里遇见那么可怕的事儿了。 茉莉多少安静了下来,她似乎不再说那些梦话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缓和了。 龙戈尔收回手,却颓唐的坐在自己的轮椅上,他才发现他紧张的后背全是凉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