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助了?我、哪、个、字、说、过、我、要、你、的、援、助?哪个字?」 「那么,」昆斯先生冷静地反问,「我很好奇,阁下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 克雷沉默了。他的鼻翼歙动着,压抑隐忍着。 「我警告你,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 「我希望,你之所以回避我的问题,是因为你单纯的不想让我知道你的答案,而非你尚未找到那个答案。」昆斯先生继续说,「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又要拿什么跟人谈判呢?是不是?克雷先生。」 『砰!』一声巨响,克雷重击桌面,站了起来──角落的米洛害怕的将自己缩得更小,双手紧摀住嘴不敢发出任何一声呜咽──克雷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双眼暴凸,不发一语,拳头死握着,青筋都爆出来了。 而昆斯先生仍是面无表情的坐定在椅子上。 就在米洛以为克雷真的要大开杀戒的同时,克雷倏地抓起木椅,『轰』地把桌子砸成碎片,小房间内瞬间木屑四飞──克雷拎着残破不堪的椅脚,将之甩向角落,椅子撞向墙壁,『哐』一声成了碎片。 「搞清楚了,你这个黄毛死老头。」克雷伸出长爪,抓紧昆斯先生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提起,与自己鼻子碰鼻子,「在这个屋子里──在我的地盘上──只有我他妈的可以问你问题──你没有资格──没有权利──问我任何狗屎问题──懂吗?」 他从腰套中抽出刀子,抵在昆斯先生的脸上。 「虽然你的脸颊没什么肉,但我想我们依然可以找到适合刻字的地方……好帮助你记住身为客人的基本礼仪,是不是啊,昆斯先生?」 昆斯先生依然无动于衷的看着克雷。而戳在他脸上的刀尖,已经陷进皮肤里,鲜红的血珠子顺着刀锋滴落。 米洛紧张的看着两人,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恕我失礼了,如果你坚持的话。」昆斯先生面无表情的开口。 克雷喷了一口气,嗤声笑了出来。 「哼,老头子就老头子,还那么爱面子,像个娘们似的。」他鄙夷的冷声哼笑,松手放开昆斯先生,让他重心不稳的跌坐回椅上,接着转身,撇下米洛拂袖而去。 大门的方向传来『砰』一声巨响,克雷将门狠狠甩上,接着对守卫咆哮,要他们看好木屋。 米洛被拋下了,他紧张的待在角落一动也不动,要是克雷孟特在,她绝对不会丢下他的……克雷把他丢在这里,是要他待在这里,还是要他自己离开?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房间里静得可以听见呼吸声,米洛只能紧闭双眼,尽可能将自己塞进墙角里,想像自己是墙壁的一部份,拼命回想与克雷孟特一起行动时的美好回忆…… 从他有印象起,母亲就很瘦、很瘦,弱不禁风的,他们会帮忙出去挑水、种田、帮米尔罗先生牧牛羊、顾鸡舍……母亲病了,克雷孟特就自告奋勇,加入米尔罗先生的军队,出去帮忙杀坏人,还带了很多粮食回来……后来、后来、母亲病得越来越严重,他也想跟克雷孟特一起出去,这样就可以带回双倍的食物,母亲就可以吃饱、穿暖…… 可、可是克雷孟特受伤了!他们的任务失败了!克雷孟特不应该想要求救的,他们不可以求救的,那样是背叛了米尔罗先生啊!但、但是等他们回到大学城,那里却什么也没有了──是土瓮的人烧的!土瓮的人烧的!他听人这样说的…… 为什么他们明明跟土瓮求救了,昆斯先生还要让人杀他们呢? 克雷孟特说,母亲的死,都是因为昆斯害的…… 他不懂、他不喜欢那样,母亲说,昆斯先生是个好人,克雷孟特以前也说过,说昆斯先生是个好人,但是为什么好人要杀人呢?好人为什么可以把他们家的屋子都烧光了呢? 驀地,他听见木头椅子挪动的滋嘎声,他赶紧抬头,看见昆斯先生站了起来──他走到窗边,那里有个茶几,上头摆着一个大水瓶和杯子,昆斯先生拔开瓶塞,将里头的清水倒进杯子里,然后拎着小水杯,缓缓踱回桌旁,坐了下来。 明明双手被銬起来了,昆斯先生的动作却仍那么流畅,丝毫没有一丝障碍,从容、俐落,米洛有些着迷的看着他。 「要喝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