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信看见靳雨昔轻点了头。她深吸了口气,靠向靳雨昔。 她一靠近,靳雨昔身体就往后退,她把手伸到他眼下。近到他能闻到她指尖上的苹果派甜味,与淡淡的沐浴香气,近到他能感觉到他自己的呼吸正吹拂着她的手指。 「干嘛啊?」他将脸转开。 「你看嘛!」凤信又把右手凑过去,「无名指的地方…。」 靳雨昔不再避开,垂下眼看她的手指,果然她的无名指上有个东西,一个细细的s型淡疤。 靳雨昔抬头望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是上社课时弄到的疤。当时事情发生得很快,我正在独自练习,突然手指很痛,然后吉他社的学长不知道从哪冒出,出现在我旁边。他说:『齁!断掉了!』我一脸恍惚,不明白是什么东西断掉了,学长又说:『学妹你弦断了。』我才低头看,一根断掉的弦垂落在空中,然后发现手上有血…。」凤信比着无名指上的疤,继续说。 「因为在社课一开始时,要先调音,我等不及就先自己调了…。乱调一通!唉呦,反正我没有音乐天分,又弄伤了,还留疤了,就在一般戴戒指的地方…。学了四个月也没什么收获,老师在讲什么我也没听懂,就不想学了。哈哈,我那吉他现在都生锈发霉了,吉他包都积了厚厚灰尘…。」 凤信讲着讲着,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靳雨昔的表情不太对。 听她讲完,他是没有嘲笑她,但他表情变得阴冷,让她明白目前的情势好像不太妙。这不是一件可以拿来说嘴的事。 「就这样子不学了?」 凤信缓缓点头,感觉到背脊的寒毛正竖立。 靳雨昔狠皱着眉,倏地转过身继续刚停下来的工作,只留下这句话,语调不冷也不热地。「没事就离开这里。」 凤信再度被他的冷然给吓到,摸摸鼻子,她这才想起垂落在腰侧的手中有东西,是包裹着在小纸盒里的一小块苹果派,那块原本要给靳雨昔的,但他始终没有接过去。凤信怯怯说了一些话,就搬着那两箱牛奶离开了。 等到靳雨昔忙近忙出,搬运工作完成,已经是一个小时半后了,天色已经黑了。他把工作手套脱下,正擦汗着,就看见架上的点心盒,是凤信留下的。他猛然想起她离开时所说的话,说苹果派很好吃,剩下的都给他吃,说得很嚅囁、胆怯。想起她胆怯的声音,他就更怒。 收拾仓库,回到店面,靳雨昔抓起掛在壁勾上的军绿色外套,把那点心盒放上柜台。 「啊!雨昔要下班了啊?都搬好了?」老闆娘自书中抬起头,靳雨昔看见书名是跟塔罗星座有关的书籍。「辛苦了。」 靳雨昔点点头又摇摇头,把点心盒往前推一些。「老闆娘,这给你。」 「啊!谢谢!咦?这是小信的吗?苹果派?」 靳雨昔沉默,老闆娘见状就多做解释,「我都叫凤信小信,你认识凤信吗?我方才才想起你们是同年的,又唸同一学校,或许你们认识彼此…。」 「是同班同学。」他平淡地开口,言简意賅,在看见老闆娘突然变得晶亮的眼睛后,他又说,「不熟。」说得斩钉截铁。 他向老闆娘微微倾身鞠躬,一边穿外套,一边走出饮料零售店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