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医生走后的好几分钟,她神情都恍惚,没缓过劲来。 甚至有那么一刻,她触到最坏的可能。 万一那个伤再深点, 万一他今天不是在医院,没被人及时救治,那个结果,她稍微想一下,都觉得窒息。 “水给我买的?”段昭打破沉默,从她手里拿走水瓶:“正好渴了。” 虞笙眼睫动了动,神情缓过来的看他拧开瓶盖,仰脖,喝了大半瓶的水。 他是平安的。 她心里的阴霾,终于渐渐散开,条件反射的过去搂住他脖子,手摸到他的身体,他的体温,能感觉到,是个真实触感的人,是个活生生的,有温度的人,她眼泪才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怎么还哭了,”段昭轻轻揉她的脑袋:“衣服给我看看,好不好看?” 哪有这样的人。 伤成这副样子,还总关心衣服好不好看。 * 从医院出来,两人直接回家。 段昭靠在床上,拿手机正在点餐:“晚饭还没吃,你想吃点什么。” “我什么都行,早就不饿了,”衣柜打开,虞笙正在给他找衣服,手里已经拿了条运动裤和一件面料柔软的t恤,想了想,她又拿了条内裤:“你点面包和牛奶吧,外面好多东西你都不能随便吃。” “行吧,”段昭怕她吃不饱:“给你叫一个披萨,好歹吃点,要不晚上睡不踏实。” 虞笙拿完,关上柜门:“我看你这样我就挺睡不好的。” “我这是,”段昭点完,放下手机,看她:“要挨骂了吗?” 他这话一说出来,她就怪不起来他。 “谁说我要骂你,”虞笙拿着衣服,心有余悸:“我在病房里时,你去楼下干什么?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们被人跟踪的?你发现你怎么不报警呢?” “你问这么多,”段昭淡淡的笑:“让我先回答哪个?” 虞笙也意识到自己问的太急,往身后桌沿上靠了靠:“那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昭理了下思路,从早上去调查钱淼手机的事开始说起,跳过他去见段亚兰,一直说到在医院看到杨苒。 杨苒? 虞笙听得心情起伏,最后脑子里都是这个名字。 “我想起来了,”她猛然想到病房里,周文良始终对她重复的那个口型:“周叔叔想见我,就是要跟我说杨苒,他肯定见过杨苒了,想提醒我。” 她忽然有个不好的想法,周文良突然脑出血,会不会也跟杨苒有关,被她气的? “杨苒跟周栩家,好像有关系。”段昭拿手机,找到周文良侄子发来的照片:“你看看这个。” 虞笙盯着那张合影看。 年轻的杨苒,和周栩还有几分相似。 不对,应该说,她和周栩的妈妈更像。 她的回忆一点点打开。 想到她刚搬过来时,周文良来稳居,周栩还跟踪过来闹过,事后她给周文良打电话,好像听周文良提起,要让周栩到国外的小姨家住一段时间。 以及, 周栩去世后,她去墓地看到的,周栩妈妈的墓碑。 杨丹琳之墓。 她记得是这个名字。 “她会不会是,”虞笙说:“周栩的小姨。” 话音刚落,楼下的门铃响了。 听见门铃,段昭手撑床边坐起身。 虞笙把他按回去:“你老实坐着吧。” 就是外卖到了,她拿完,跑上楼,把东西放在屋里的桌上,那个桌子和床有一段距离:“你在哪吃?” “我坐椅子。”段昭想从床上下来。 “你别动了,”虞笙觉得不妥,找出一条床单,折成一块方型铺在他面前,把那些吃的都放在上面,撕了一角披萨给他:“你就这么吃吧。” “我这是,”段昭接受了这项福利:“要懒到在床上野餐?” “你想得美,”虞笙自己也拿了一角披萨吃:“你这顶多算是,床上吃喝拉撒。” “说的我好像是,没有自理能力的危重病人。”段昭瞥她笑,拿牛奶,插好吸管,塞到她手里。 “这也挺重的,”虞笙捧着盒牛奶,嘟囔:“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你发现杨苒跟踪,第一时间应该先报警,你瞎逞什么强。” “主要是,我没看见她跟踪,怎么报警,”段昭沉声:“等我看见,就是在电梯里,我再拿手机,再拨号电话,有那工夫,她早逃了,万一她藏在哪儿,对你造成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