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没跟我商量。”段昭在她对面坐下,从她手里拿过相机, 帮她轻轻的擦。 从他脸上, 她看出有心事, 也知道他心事的根源在哪, 诚实道:“告诉你, 你可能会不同意。” “肯定不同意,”段手指微顿, 语气带了点火:“国际频道节目的主持人,多难得的机会,多少人抢破脑袋都抢不上,你老师给你留着,你就这么给推了。” “这就好像,小时候开运动会,第二名的奖品,是一本书,我刚好很喜欢它,我为它参加比赛,可我却拿到第一名,我用第一名的电子词典,换了书,”虞笙慢吞吞的说:“所有人都觉得我傻,替我不值,可是我却很高兴,”她抬头,认真而又坚定的看他:“因为我做了我喜欢的选择。” 你能明白吗, 在你身边的这一年多,我有多高兴。 段昭喉结滚动,良久,才出了声:“还是觉得欠了你。” “是啊,”虞笙学着他以前的语气:“你上辈子也是这么说的。” 段昭啧了声,忍笑道:“看来是还不完了。” “可能要,”虞笙抱歉道:“麻烦你多还几辈子。” “分个期吧,”段昭放下镜头,伸手轻轻掐她的脸:“我想,永远都还不完。” * 经过前几个比赛日,段昭毫无悬念的拿下1000米和500米金牌。 男子接力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比赛,当时作为最后一棒的段昭,在同时落后韩国队和俄罗斯队的情况下,逐渐追平,没想到在最后两圈时,和韩国选手发生碰撞,同时摔倒。 全场静止。 虞笙的心也提到嗓子眼。 所有人都以为,俄罗斯选手会侥幸得胜时,他从冰上站起来,重新出发,在最后一刻,率先冲破终点。 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竞技体育的残酷。 下场后,队医给他做了检查,脚踝有轻微扭伤,略肿,其他并无大碍。 回去的车上,段昭捏她的手:“吓着了?” 虞笙平复着心情:“你明天,还能比么。” 还剩最后一场,1500米,明天是资格赛,后天决赛。 这是他强项,但他脚踝有伤。 在她眼里,那个伤再小,也是伤。 “比啊,”段昭眼尾带笑:“我这人有强迫症,差一块金牌没拿到,我不舒服。” “你脚腕肿了。”虞笙抱着摄像机,目光落在他左脚挽起的裤腿上,脚踝肿的比刚才厉害。 “我这不是,”段昭轻笑:“没腿毛,就有点明显。” 虞笙皱眉,这话弄得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要是有腿毛,”段昭说:“你都看不出来。” 虞笙小声辩驳:“有腿毛又不是穿了条毛裤。” “我没见过,”他扬眉问:“你见过啊,谁的啊?” 虞笙气得想掐他嘴。 人是好人,就是嘴欠。 段昭刮她鼻子,带点哄的说:“给爷笑一个,等比完赛,爷还有惊喜给你呢。” 虞笙:“……” 终于迎来最后一个比赛日。 体育馆内通明,上空悬挂各国国旗,冰面反着耀眼的光。 这个地方,虞笙工作一周多,见证过激动,惊喜,与泪水。 最后一天,她惟愿他顺利度过。 摄像机调整好,虞笙手持话筒,进行最后一场报道:“现在是当地时间,晚上7点15分,今天也是短道速滑项目的最后一个比赛日,一共将进行男子1500米和女子接力两个项目,也是最后两枚金牌的争夺战,希望每位选手都能出色发挥,冲击金牌,好,现在我们来看一下现场画面。” 英文广播提醒运动员停止热身,尽快到检录处,比赛很快就要开始。 段昭上场前,队医给他伤处喷了药,此时看不出异常,他身着红黑相见的比赛服,戴着头盔和护目镜,远远的,向场边拿话筒的姑娘,在头顶拢出一个心形。 三层看台,属于国内同胞的那一片,立刻红旗飘扬。 虞笙激动的看着他。 比赛枪响时。 他一触即发,像冰上滑翔的鹰,坚毅,笃定的冲在最前,狠狠地将对手甩在身后。 她忽然,眼尾湿润。 一圈又一圈,从未被人超越,只有越来越大的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