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改温柔,笑的好像被人夺了舍:“大人真会说笑,咯咯咯……” 柳轶尘走的更近些,仔细打量她,眉心轻轻敛起,一句话将到嘴边,忽听得窗外有急步传来,不一时,捕快的声音已到了门边:“大人,青州有急报!” 柳轶尘面色一沉,下一瞬,就在杨枝以为他要召那捕快进来时,一领披风兜头朝她盖了下来。 “穿上!” “汤汤汤汤汤……” 柳轶尘似才注意到她手中的汤一般,低头看了一眼,抬起两臂,替她将披风扶正,露出她那张风情,啊不,风尘万种的脸来。 “大人,属下辛苦炖的。”恰此时,杨枝想起小艾那双楚楚的大眼,见样学样的眨了眨。 “炖个汤眼睛都炖抽筋了?”柳轶尘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青州情报紧急,连忙转向门外:“进来吧。” 捕快这才进了门,抬眼瞥见杨枝,愣了一瞬——他们一向不近女色的柳大人竟竟竟竟然……招/妓了? 他一向出外勤为主,因而并不知道这一向衙内的人事变动。 “管好你的眼睛。”柳轶尘的冷声自案后传来。 “是是。”捕快连忙垂首,但方才那一眼已看清了杨枝的面容——柳大人品味倒是不错,比蓬莱阁的头牌还明艳些,不像礼部的那几个品味清奇的老东西。这柳大人,也算没给他们衙门丢脸! 刹那间,竟有种不知从何而起的骄傲。 “黄捕头说早上送来的消息有误,赶忙让小的追送过来。以这封密笺为准。”捕快跪在堂下,双手呈上密函。 书吏的公务本就是转递、记录。杨枝下意识要移步去取那密笺转呈给柳轶尘。 柳轶尘却冷道:“自己送上来。” 捕快连忙自行将密笺呈上来。柳轶尘拆开密笺,轻轻一哂:“果然。”又转向那捕快,“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转告黄鹤,几个证人要万无一失地给本官押来京城。” 杨枝入了寺才知道,黄成还有个兄长叫黄鹤,也在大理寺衙门做事。 而那密笺…… 杨枝忽然觉得头有些晕,抬手扶了扶额。她来时一口气饮了半壶千金渡。 千金渡本就是欢场用酒,是以讲究入口绵软,但后劲十足,而且…… 杨枝只觉这披风遮在身上热的很,待那捕快一走,连忙解了系带。大概是酒上头,杨枝感觉自己的动作慢了不少,系带一解,那披风顿时自她肩头滑落。她想伸手捞起披风,却连一点边也没捞到,只得任由它委顿在地,从柳轶尘角度看来,恰似在宽/衣/解/带。 柳轶尘脸色一变:“你、你做什么?” 杨枝酒力上来,一阵浑噩的莽劲上了头,言行都与寻常大不相同,可又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同。她笑了笑,嘴唇微微翘起:“脱衣服啊……” 柳轶尘连忙起身过来,拾起地上的披风,两臂一展,强行罩上她双肩:“穿上!” 杨枝又伸手去解那系带:“我不穿……” “穿上!”柳轶尘见她已手脚麻利地解了系带,连忙按住她双肩。他那件披风并不厚,其下她更是只着了一层纱衣,是以,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感觉到她双肩灼热的温度。一时只觉像握了一块烙铁,已分不清是她的肩在发烫,还是他的手在发烫。 “我不穿嘛……热死了!”杨枝含混道,大概因为饮酒,声音不自觉染了一丝娇憨。她挣了挣,试图挣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挣不脱。 柳轶尘手心已沁出细汗,却仍不肯松开:“穿上。”他又说了一遍,声音已软和了许多,掺着一丝哑音,不自觉用上了哄人的口气:“乖——” 杨枝的智力像回到了六岁,歪头看了他半晌,忽然一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