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缘故便是,喝了这酒啊,桃花运格外的旺!”卫窈笑道:“西城的王姑娘,自娘胎里带出来一块疤,正正在脸颊这个位子,媒婆都说烂了嘴,没人看得上,去岁买了壶这个酒,没三个月便嫁出去了!” “这种无稽之谈,你竟放在心上。”柳轶尘轻哂。 “出来玩一回,偏你这么扫兴!”卫窈道,不理会他,转向杨枝:“听闻杨姑娘昨儿请了媒人上门,我先给你倒一盏,祝你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柳轶尘一张脸霎时黑了下来:“她不需要!”然而还未来得及伸手去拦,那酒液已倾入了盏中。 见杨枝伸手去够酒盏,他干脆抢在前头端起那盏,一干二净。 卫窈轻笑:“某人瞧不起我的故事还抢我的酒喝,也不知羞。” 杨枝却顾不上这个,脸色一变:“你要不要紧?明知不能喝还喝,你不要命了吗!”情急之下声音也严厉了许多,带着明显的斥责。 柳轶尘看着她,却半是混沌地一笑,莫名带了些痴意:“你怎么我不能喝酒?” 见她脸色微变,又立刻转了口:“这酒绵的很,不碍事。” 当晚回府,杨枝逡巡良久,来他屋中找他。他院中空无一人,屋门却是大开着的。 “柳管家,柳管家……” 杨枝轻唤两声,未得到回应,小心推门进去。 桃花酒并非烈酒,但后劲绵长,回来的马车上她就觉出了他的不对劲,面色泛红,不时抬手揉着眉心,嘴唇亦些许发白。 杨枝步入里屋,屋内榻上歪躺着一个人,鞋子都未脱。她略略踟蹰,走上前去,再度轻唤一声,音还未落,忽觉手被重力一拉,整个人已立足不稳,向前歪去,正正伏在了他的胸前。 尚未反应过来,身后的两只手已迅疾无比地欺了上来,将她腰身死死环住,困在方寸之间。 杨枝挣了挣,挣脱不得,抬目望去,始作俑者此刻却仍阖着双目,长长的睫帘轻轻颤着,似震动的蝶翼。 “柳轶尘,柳管家……” 面前人的呼吸趋于平缓,还带着点桃花的清香。 “柳管家,柳敬常,你放开我。” “不放。”不知过了多久,闷闷的声音从身前传来:“谁让你来的。来了再想走,哪那么容易。” 仿佛为了应和这句话,扣在她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 第七十九章 杨枝下意识挣扎地更厉害, 因伏在他身上,她一动,不可避免地带动他身体的反应, “别动!”柳轶尘立刻道, 嗓音比先前沉了几分。 “那你放开我。”杨枝总算确信这厮清醒的很。 柳轶尘良久没有反应, 就在杨枝预备掐他一下时,他轻轻道:“叫我一声二郎。” 杨枝微微一愕, 他已睁开眼来, 眸底清亮澄澈,白日的幽深荡然无存, 杨枝像一下子抵达了那甬道的尽头, 天光明朗, 豁然洞天。 “你在说什么!快放开我!”杨枝心虚垂目,立刻道。 这一声不过是无意义的叫嚣,却没想到他在一笑之后,当真松开了手。 腰间顿时一空, 那点空落漫入心底, 杨枝良久才直起了身子。 “朝中要单独为女子开科了,你知道吗?” 杨枝不期然一愕。 “你不认我也罢,但那科考你可不能错过了。” 那日之后, 他们许久未再碰头。柳轶尘忙着新政, 杨枝疲于备考——这是她祈盼已久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柳管家之名阖府上下心照不宣地无人再提起。 因是第一年开科,规模不大, 为与往年春闱隔开, 放在了三月中, 只考两门, 难度亦不高, 取的也多是内府女官。 京中不少人家跃跃欲试,不过把这当个抬高门楣、将来为女儿择婿的一个渠道,是以当真冲着六部去考的并不多。杨枝为数寥寥的当中之一,卫窈亦是之一。 自那回郊游之后,卫窈常常厚着脸皮来杨家,起初杨枝以为她是奔着柳轶尘而来的,后来发现,她一来就往自己屋中冲,嫌弃了几回,赶了几回,却仍和个狗皮膏药一样,无可奈何,只好随她去了。 卫窈话多,不耐烦寂寞,兼之那四书五经,她早在无聊的少女时代,悄悄翻了个遍,温书也静不下心来,没事便拉着杨枝东拉西扯,自说自话便能一整天。 “我那时候是真不懂事,竟被那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