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开始,他就知道了。 朱院士生气极了,师徒十几年,他从没和梁辀说过一句重话,这次扔下一句,‘梁辀,你好自为之吧’,便再也不接他的电话了。 他为了躲家里的电话,又去了武夷山保护区做项目,没想到纪月出了事,他不得不欠下人情,连夜打给规划院的宣传处。一边是要辞职了,一边又去欠人情,梁辀苦笑了起来,也就纪月能这么让他折腾。 梁辀也不愿意做这种事,但是他倔强地反抗着命运,只能选择这条路。 今年提的课题都被按了下来,他知道其中有学校做的,也有他家做的。 华师大的地理学院走得是地理学派的路线,签下他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名气大,以及学科创新。 他没了科研基金,总要从别的地方找些挣钱的方法,不然出不了成果,难道真的去更偏远的学校吗? 他愿意,但是他不愿意纪月跟着去。 梁辀看到卧室的灯,亮了,又暗,他坐在车里,直到一包烟抽完了,才下车。身上都是烟味,回到家他先走进洗手间,脱光身上的衣物,扔进洗衣机里,然后站在花洒下,热水打在他身上。 他的手臂上有一条弯弯扭扭的伤疤,现掌心又多了条伤疤,它蜿蜒着和命运线重合在一起,仿佛就预示着梁辀未来命运多舛一般。 他洗完澡走进卧室,躺进被子里,身上还带着水气和余温,纪月正蜷缩着身子,背对着他。 梁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轻轻地说,“不止你会失望,我也对我自己很失望。但是我不后悔,不过是另一种选择而已。生活,永远有不同的结果。” 他说完后,闭上眼睛,再也没有开口。 而纪月慢慢睁开眼,她看着窗帘外的月光,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可是,她不想看到他做这种选择。 第二天,他们是被梁辀的手机吵醒,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随后接了起来。 “小船起来了没?” 他哑着嗓子,说道,“还在睡,怎么了?” “吴桐叫你们俩一起出来玩儿,说好久没见纪月了,去密云水库吃鱼吧。” 梁辀看了眼时间,刚过7点,他使劲睁开眼睛,纪月背对着他睡着,一动不动,于是,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纪月。” 她被他拍醒,转过头睡眼惺忪,刘海垂在眼前,他伸手替她撩到耳后,轻声说,“赵子健的电话,叫我们去密云水库吃鱼。” 纪月还没有反应过来,梁辀把手机放到她的耳边,她听见电话里,赵子健大声着,“纪月,吴桐说找你玩儿,白仔和奥利奥一起带出来。”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了句“好啊。” 梁辀和纪月到古北水镇游客中心停车场的时候,赵子健和他老婆吴桐已经到了,一人牵着一条狗,等在车边上。 纪月放下车窗,朝他们挥了挥手,吴桐笑了起来,她和赵子健都是测绘院的,一个有着直爽性格的北京大妞。 两条狗认出了他们,因为被牵着,只能在原地不停地跺着脚,嘴里发出轻轻地呜咽声。等到梁辀停完车,两个人向它们走来时,白仔便再也按耐不住,大声吠叫了起来,它一叫,奥利奥也有样学样,跟着叫了出来。 待他们走得更近一些时,白仔拖着吴桐,向纪月跑去,它直起上半身,一下扑在纪月身上,纪月伸手摸上它的脖子,柔软的毛发中,白仔用力地蹭着她的掌心。 “你俩也太慢了,我们在这等半天呢。”吴桐笑着说。 赵子健牵着奥利奥走在后面,它只见过梁辀,梁辀蹲下摸了摸它,它又去看纪月,绕着她转了几圈。看见她在摸白仔,奥利奥争宠的心一下冒了出来,作势要扑她,梁辀一看,赶忙拉住它的牵引绳,不让它扑上去,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