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辉抚摸着纪月的脸庞,现在,她瘦得脱了相,一摸就能摸到皮和骨,“阿银。” 阿银一直站在门口,听到他唤自己名字时,才走进病房。随后,就看见老板正抚摸着纪小姐的脸旁,而他身上悲伤的情绪已经再也压抑不住了,“阿银,我不知道怎么去选择,我怕她醒过来,会怪我。”?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和颤抖。 “老板,要不,你带着太太走吧。” 三年后 梁辀在千岛湖北面环岛路上的一处观景台上停下了车,刚一下车,就立刻感觉到浙江冬日的寒意,忍不住拉上冲锋衣。他沿着观景台旁的石板小道往下走,下面是一片碎石湖滩,站在湖畔能看见清澈的湖水。离碎石湖滩不远,就是远游的旗舰营地,停着6台拖挂房车,配合着冬日萧瑟的景致,看上去充满着末日感。有人在露营,欢笑声不时传来。 搜山进行了一个多月后,宋霁辉就放弃了。所有人都说没有希望了,可他却没有放弃,仍旧自费聘请搜山队,上山找她。 两个月后,纪月被“宣告”离世。令人意外的是,就在远游即将被收购的时候,纪月的律师出现了,带着她的遗嘱,遗嘱中,她把股权都给了莫奇,把所有资金和不动产留给了梁辀。当所有人都想看宋霁辉的笑话时,他消失了。 没过两天,梁辀收到有一份快递,里面是纪月的银行账户相关信息及房产信息。 他推开熟悉的房门,现在,房子里空得不能再空了,宋霁辉残忍地带走了所有关于她的痕迹,一点都不留给他。他看着光洁如新的地板和玻璃窗,怀疑,房间里,就连她的指纹都被抹去了。 莫奇每年都把公司分红一分不少,按时打给梁辀,他用这笔钱继续搜山,直到每一寸地都被翻了一遍。 无力,是最后难免的结局。 现在,他也试着慢慢接受这个结局,用这笔钱做了个动物保护的公益组织,帮助保护中国本土犬。 梁辀慢慢地朝营地那头走去,远处看,像是一大家子,有十来个人,坐在天幕下,准备吃午餐,又看到近处,有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正蹲在湖滩上玩石头,头上扎着两条小辫子,还系着蝴蝶结。小女孩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好像完全不在意,衣服下摆都扫在地上。 他在离小女孩一米远的位置停下,看到她不停翻着湖滩上的石头,拿起一块,又扔掉,又拿起,又扔掉,随后站起来,走两步,又蹲下,翻来覆去。 看着看着,他觉得有些意思,开了口,“小朋友,你在找什么?” 小女孩一点都不认生,抬起头,看着梁辀笑了,露出一口小小的乳牙,“在找石头。” 梁辀觉得小女孩长得很漂亮可爱,笑起来眼睛会跟着眉毛一起,弯成一轮月亮,神色眉眼间,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你知道,这是什么石头吗?” 小女孩笑着摇摇头,高高举起手里的石头,“我就是觉得好看。” 他觉得自己也挺无聊的,这么大的孩子,懂什么,想着,看了眼远处露营的人,估计就是那家的孩子。刚想开口叫他们看住孩子,眼角余光瞥到小女孩又往前跑了两步,距离湖水只有几步之遥。 梁辀想也没想,快步走过去,拉住小女孩羽绒服上的兜帽,“别过去,危险。”说着,看向露营的人,大声喊道,“你们家的孩子吗?这样太危险了。” 天幕下的人听到了,纷纷站起来,看了看,有个人大声回了一句,“不是我们的孩子啊,谁家的啊?” 听到他们的话,梁辀微微蹙眉,低头看脚边的小女孩,她身上斜挎了一个毛茸茸的小包,正在把捡来的石头放进小包里,“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心很大的样子,还在摆弄手里晶晶亮的小石头,奶声奶气的回了句,“爸爸……爸爸在家里,妈妈在买东西。” 天幕下露营的那一家子,其中几个年轻人,也慢慢靠了过来,边走边对说他说,“这小孩刚才还没见到,是不是走丢了?” 梁辀摇摇头,随即蹲下身子,看她,声音也放得更轻柔了,“小朋友,那是谁带你来的啊?” 她又奶声奶气地说道,“Nany。”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他的眉头一皱。 “要不报警吧,估计走丢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