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卑微的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崽崽,我没有!叔叔错了!求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崽啊——” …… 连日来的死气环绕,步离殿已然成为了王宫里最凄凉的宫殿。阳光照不进的地方,寒月似乎会格外关照。男人赤脚坐在塌边,半边身子隐在黑暗里,身上是侵入骨血的冷,是从湿透了的中衣上传来的温度。 赫连司登基十几年,早已经不知道“害怕”的滋味儿。可方才,他却被一个噩梦吓醒。 “先布善。” 内侍从殿外走进,暴露在刺眼的月光中。 王上寒声道:“摆驾。” …… 先布善默默的在前头为王上掌灯,他没有问王上欲前往何处。自文家姑娘失踪后,王上每日深夜都会去这个地方—— 王宫地牢。 建在王宫中的地牢,内里环境比之普通的地牢相差无几——阴暗,潮湿,在打开门锁的那一刹那,血腥气冲天喷涌。 地上的那个物体,勉强能看出是一个女人。 这里没有狱卒,看管此处的是王上的亲侍。 侍卫给王上搬来椅子,赫连司命人抬起那女人的脸。 女人奄奄一息,全身上下却没有被上过刑的痕迹。只有她的脸,爬满了蜈蚣形状的丑陋疤痕,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可怖。 “王上是来杀月儿的么?” 杀了她? 赫连司:“孤王从未想过。” 女人顿住,眼里的光渐渐灭了下去,仿佛这双灰败的眼才能同她此时的容貌相称。 连亲手杀了她都不愿么? “您早就知道了吧,我是国师安排在您身边的细作。” 是啊,骄傲如他,怎么会爱上一个欺骗了他的女人? 姬如月跟在赫连司身边多年,从来窥探不出他浅棕色瞳眸下的暗潮汹涌。不只如此,原本带着目的接近赫连司的她,早在她决定留在王宫中的时候便爱上了这个男人。 逐渐无法自拔。 宗政信被侍卫从监号里提出来,正巧听到姬如月这句,他满面苦涩,低低念叨着:“糊涂,糊涂啊…” 姬如月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见赫连司,她爬起来去抓赫连司的袍角,“王上!看在我伺候过您的份上,如月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求求您成全如月!” 侍卫将姬如月拦下,赫连司靠回椅背,直到和姬如月拉开了一段距离,才看向她。 “请王上赐我一碗落胎药。” “月儿!” 酷刑之下都没吭过一声的宗政信,在姬如月话音落地的那一霎那突然猛烈的挣扎起来,却如一头被束缚住的困兽,“月儿!不要!月儿!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狱卒被宗政信突然的动作吓住,反应过来立马将他按下。可宗政信武功上乘,四个狱卒都无法将他制伏。浸了盐水的鞭子一下一下狠狠甩在他身上,鲜血很快渗透衣料,却始终听不见一声痛呼。 姬如月看都没看这个男人一眼,一直祈求的望着王上。 宗政信也反应了过来,对着王上的方向连连磕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