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被支走后,何舟现了身。 “少主。” “走了?” 赫连司一行一入到江城,何舟便同赵文易汇报过了。他们见面是早晚的事,只是她现在还没做好准备。 何舟:“…走了。” 前后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阮姨的动作真快。 赵文易扯了下嘴角,一言不发起身走向窗边,推开窗棱,迎面细弱的风夹杂着一股恼人的燥热,是她从小熟悉的味道,回江城这么久却一直不大适应。她的身子更差了。 江城的天气阴晴不定,一时飘了细雨,何舟上前将赵文易劝离,回手关上了窗。 何舟再转身时杀气顿起,他闪身挡在赵文易身前,两人同时屏息紧绷起来——怡红院的五楼,进了外人! 混乱的脚步声逼近,在近门处急停,接连是一串急促的敲山震虎的砸门声, “操,王八蛋!给老子开门?!老子他妈的杀了你!” “开门!” “开门!” 怡红院的门原应是捱不住赫连司一掌的,便是一扇石门此刻也该碎了。 但这就是赫连司的细心之处,“崽崽!宝贝儿!别怕,叔叔来救你了!妈的王八羔子你敢碰她!” 面前的门纹丝未动,他上楼时还听见了里面男女的隐约交谈声。他的宝贝该多怕啊! 赫连司原地打起转转,想寻摸个趁手的撬门工具,然而楼廊上摆的不是花草就是绸带,赫连司踹翻了两盆开得笑弯了腰的姚金,怒吼:“给老子开门!” 屋内的两人都是沉得住气的性子,赵文易淡淡的看向何舟,何舟起初低着头,表情一如往时冷漠。片刻后,他颔首,面无表情的径直走向墙边的床榻,脱鞋上了床,将床幔散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就是那只被“敲山震虎”的“虎”。 男子纯黑宽大的皂靴摆在粉红色的床幔下,别有一番香艳的意味。赵文易拔下发钗,随意用手背抹了把嘴唇,回眸对着床榻的方向施施然荡漾出一抹甜甜的笑意,“滋啦”——领口被撕扯到了肩头。 床上,何舟将纱幔合紧,剑出半鞘,跪得笔直。 赵文易一只手背到身后,一只手拉开了门。 “崽崽——” 掌风将门口的烛火生生震灭一只,男人的大掌悬停在赵文易的眉心,小姑娘一手将挡在眼前的大掌缓缓拉下,抱在怀里,凄凄切切的喊了声:“叔叔…” 接着两滴清泪就落在男人的手背上,赫连司下意识的抽搐,手心的老茧紧贴女孩锁骨处的细腻肌肤,那上头的几处红痕竟不知是他印上去的么? 赫连司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向屋内望去,眼前衣衫凌乱的美人,是他的宝,是他的心肝肉,却在他欢喜相逢时,将他的心生生的拉拽出来放在这糜乱的青楼的烈火里炙烤。 “崽崽…”男人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似安抚似哄骗,一句话断了两息才说完整,“叔叔带你走,我们回家。” 赵文易却突然放开了赫连司,连退两步,“我…” 多可笑啊,她竟然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看见了痛苦。 那是痛苦么?是不甘吧,他那么自负的人,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同别的男人苟合? 赵文易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的指甲透过薄衣深深的陷入腰间皮肉中,要十成十的疼痛才不至于让自己笑出声来。 赫连司几乎不能承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