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可悲地意识到—— 她的未婚夫正在和秦小宣做爱。 “是我,”齐媛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是齐媛媛。” 她只听见听筒那边传来一声短暂的惊叫,便想哆嗦着手挂掉电话。 手不听使唤,那个红色的挂断键她怎么努力也摁不到。听筒里的惊叫声逐渐变的千回百转,像是在对她耀武扬威。 他妈的。 齐媛媛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终于把电话挂断了。 她撑着额头坐在床上发呆,腿脚僵直,脑海中循环播放着两句话。 一句是她提起领结婚证时,苏偃冰冷客套的推辞:你越界了。 另一句便是秦小宣在苏偃电话里的短促惊叫。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便是这么个理儿。 周六很快就到了。 齐媛媛提早回到了齐家老宅,为结婚做准备。 方澄早上来化妆室看了她一眼,随便交代了她几句无关紧要的注意事项,便踩着一双尖利的高跟鞋,扭着小蛮腰,优雅地去外面当贵妇人,与来宾客套了。 齐媛媛看着方澄的背影,这样的一个典型的京城贵妇,真让人想不到以前竟然是从月亮村那种偏僻旮旯出来的。 “小姐,闭上眼睛。”化妆师连忙提醒她,在她的脸上飞快地涂涂抹抹。 齐媛媛这时身上穿了一件高腰裙的婚纱,露出线条精致的锁骨与修长的脖颈,她思来想后,最终还是没有穿那件“挽纱”的婚纱。 挽纱她很喜欢,但未必她的父母、齐老爷子也会喜欢。高腰裙很中庸,但至少不会出丑,而挽纱就不一定了。 陶斐还笑话她有病,买了挽纱嫌不好看,第二天又去买了一件。 可不就是有病嘛?齐媛媛有些难过地想到,她知道苏偃和秦小宣的情况,还硬是要嫁给苏偃,就是脑子有病——不仅有病而且犯贱。 齐媛媛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 那天晚上过后,苏偃没有给她回过电话。不知道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思,齐媛媛也并没有回拨过去。 也就是说,她现在与苏偃结婚,是没有领结婚证的虚假婚姻,一碰即碎,就如同没煮熟的生鸡蛋。 “好了,齐小姐,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化妆师收好化妆品,替她把盘起来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然后看着她赞叹道,“齐小姐今天真是光彩照人。” 齐媛媛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也吓了一跳。 化妆术不愧是亚洲的四大邪术之一。这个妆画的,都不像是自己了。 齐媛媛仔细审视着化妆镜中的自己。弯弯的柳叶眉,圆圆的杏眼被描了淡青色的眼影,向上晕出来一些,更显得清纯风雅,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我见犹怜。 化妆师帮她整理婚纱的手一顿,有些懊恼。 “糟了,”年轻的化妆师哭丧着脸,“齐小姐,实在是对不住。” 她向齐媛媛连连鞠躬,头恨不得要扎在地上,“小姐的一套Lovenus的钻石项链我忘拿了……对不起。” 没有精致细巧的珠宝搭配,这婚纱造型便会大打折扣。 化妆师要哭出来了,这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在化妆一道上天赋了得,如今已是小有名气,谁能想到她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现在去拿——” 齐媛媛叫住她,语气温柔平和:“时间快到了吧?” 婚礼的开始时间是十一点,而现在已经是十点四十五了。化妆师一去一来,时间确实是不够了。 化妆师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跑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齐媛媛摇了摇头,好心地提议道:“要不我去拿吧?这家酒店我很熟,知道储物间在哪里,而且我拿了可以直接去婚礼台上,不需要来回跑。” 化妆师一脸感激:“那就麻烦齐小姐了。” 齐媛媛对她微微颔首,然后提起婚纱的裙摆,她为了追求快,甩下高跟鞋,随便趿拉着地板上一双不知道是谁的人字拖,开始狂奔起来。 她好久没这样奔跑过,虽然跑的很狼狈,但是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剧烈跳动声,她忍不住笑起来。 多少年了,她在心里调侃自己,京城可不比月亮村,她真的太久没这样放肆奔跑过了。 齐媛媛的双颊变得水润发红,她撑着膝盖喘气,伸手去推储物间的门,推了推没推动,她疑惑地歪了歪头。 什么情况? 她又转了转门的把手,门锁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储物间里面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声音虽小却难掩仓惶。 秦小宣,又是他!这声音她化成灰都不会认错! 可是,齐媛媛的大脑宕机了片刻,她迟钝地想到,秦小宣的好姘头苏偃不是还在楼下与来宾周旋敬酒吗? 那储物室里的和秦小宣在一起的人,会是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