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函十分有眼力见的替他续满茶水。 一名小厮领着个女子朝这边走来。白藏眸光扫过,刚刚翘起的唇角复又拉平。 傅舒夜认出那女子是昨日刚被赵函遣走的柏青青,不过一夜,又找上门来。傅舒夜眼带促狭,望向赵函。 柏青青看到赵函等人,紧走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赵函吓了一跳:“这是为何?” 柏青青眼睛浮肿,显然是哭了一宿。 傅舒夜啧啧感叹,竟如此深情。 白藏脸色十分不好看。 “请小王爷为小女做主。”柏青青眼泪清泉一般,缓缓顺着腮边流下。 她深深拜倒,跪伏于地,仿佛只要赵函不答应就长跪不起。 赵函只得将她扶起:“有什么事,且慢慢说。” 柏青青擦了擦眼角泪水,仰头道:“昨夜归家,本以为与父母兄弟团聚乃是幸事,不想天降灾祸,遭逢巨变。官府查不出缘由,便要草草结案,但我那两个弟弟死的实在冤枉。青青念与小王爷有过数面的缘分,恳请您上书大理寺,重新彻查我家冤情。” 赵函看了白藏一眼。 白藏起身,整了整袈裟:“既然有冤情,贫僧出家人慈悲心肠,也想去看个究竟。” 赵函心头一喜,对柏青青道:“我同意了,你先回去,等我上奏了大理寺,立刻去你家查案。” 在赵函前往柏家之前,大理寺已经数次来访,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死的毕竟是当朝官员的儿子,御史台的副长官周世茂带人在柏家进进出出大半天才宣布结案,给足了面子。 赵函遣散了浴房外站着的守卫,与白藏走进去。 “柏青青昨日归家晚,不知道事情经过,只是说自己到家后听到院内哭声,问了母亲和父亲才知道两个弟弟已经没了。”白藏道,打量这间普通的浴房。 浴房一侧并排放着几个置物架,挂着换洗下来的衣衫,正中央是浴盆,两个装水的木桶伶仃倒在旁边,地板潮湿,自昨晚起便有许多人进出此处,留下纷乱脚印。 赵函站到浴盆前,一股腥臭气息扑面而来。 那浴盆之中,赫然盛着满满一盆血水。 “发现儿子不见的是柏家的女主人,她说一家人吃完晚饭,两个儿子便来浴房洗澡,但是过了一个多时辰仍旧不见他们出来。”白藏也看着那盆血水,眸中有沉思之色。 赵函接着他的话继续道:“女主人便推门进来查看,发现浴房空无一人,两个儿子成了盆中血水。” 白藏闭上眼眸,感受空气中气流波动,半晌缓缓睁开。 “可有妖邪气息?”赵函问。 白藏摇头:“此事确实蹊跷。” “难道是人为?”赵函道,皱起眉头,“可两名少年不过总角,很难想象会与人结怨。” 白藏伸出两跟白生生的手指,探入浴盆。 “这血水古怪的很,你莫要……” 赵函话未说完,白藏已在血水中搅了搅。赵函一脸不可直视。 指尖微麻,白藏收回手指,一眨不眨的看着逐渐泛起黄色的指尖,放到鼻尖嗅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