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心中充满不安,但薛绍凰却说得坚定,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也二十四岁了,是成年人了。」 母亲的眼中是满满的心疼,她不捨地摸着薛绍凰的头发,看着这被她骄宠着长大的女儿,「改变主意随时连络我们,一张机票钱,我们还是出得起的。」 几天后,薛绍凰拖着行李箱,穿好靴子来到玄关,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她住了二十几年的家。 客厅依然摆着她熟悉的黑色沙发,有时她会在这沙发上躺着滑手机滑一整天。 地上仍然铺着每一年就要花两万清洁的大理石地板,光洁的地板总会映出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倒影。 这里的厨房大而宽敞明亮,方便她跟母亲一起做出美味的料理,她也喜欢一个人悠哉地烤烤饼乾。 而她的房间,依然放着她的公主大床跟书桌和梳妆台。 然而,这里的一切却不再属于她。 现在,这里只是间二十坪大小的屋子,待价而沽,再也不是她的家。 她吸了吸发红的鼻子,强烈的丧失感顿时充斥心中。她忍下落泪的衝动,拉着行李箱走出门外,狠下心关上门咬牙离开。 父母昨天已经搭机离开台湾,而她也向好友阿箏说明家中情况,表明在找到房子跟工作之前需要借住一段时间,阿箏也爽快答应,安慰了她几句。 而她也把其他无法带走的行李都包箱寄到阿箏家,应该明天就会到货了。 她搭电梯下楼,向一楼柜台的秘书点了点头,举步走出公寓。 十二月的清晨冷风夹着湿意迎面扑来,使她忍不住发起抖来,抱住了自己的手臂,深呼吸了一口气。 薛绍凰,振作,今后你就要靠自己了! 给自己打完气后,一滴冷水从天落下滴落到她鼻头,正当她感到不妙时,倾盆大雨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下。 四周响起了一片尖叫声及叫骂声,她赶忙抽出雨伞挡雨,一阵大风却不留情地吹来,让大雨斜打在她身上,驼色羊毛大衣顿时湿了一半。 她又气又无奈地暗骂了一声,举着伞拖着被淋湿的行李箱快步走向捷运站。 听见门铃声响起,睡眼惺忪的阿箏被吵醒,下床缓缓地走向门,开了楼下大门的锁,等着薛绍凰上楼。 「你来啦!喔天啊薛绍凰你怎么了!」 当薛绍凰来到她家门前时,阿箏瞪圆了眼,看着被雨搞得满身狼狈的她,忍不住惊呼一声,被吓得睡意全失。 薛绍凰染成亚麻绿的蓬松短发湿了大半,而她向来勾画得精緻的眼线也有些晕开,一身名牌衣饰也被雨给糟蹋了一半。 真是一隻落难的凤凰。阿箏不禁心想,同情地望着这个她从国中认识到现在的朋友。 认识十几年了,阿箏眼中的薛绍凰向来是天之骄女,父母捧在手中的掌上明珠,朋友群们所钦羡的白富美,活得那么优雅耀眼,不愧对她那贵气的名字。 如今家中遭逢剧变,凤凰从天空强行被打落地,她一定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快进来吧,辛苦你了。」 「谢谢……」 薛绍凰有气无力地答,她现在只想洗个热水澡,驱去一身寒意。 她拖着行李箱进了阿箏的小套房。 此时她瞥见了一旁的鞋柜竟放有男拖鞋,讶异地睁大眼睛: 「等等,你跟你男友住吗?」 「没啦,只是他偶尔会来住,你别顾虑太多。」 「喔好。」她望向狭窄套房里的双人床,想到另一边躺过阿箏的男友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她现在也无从选择。 「谢谢你让我借住啊。」洗完澡后,薛绍凰用毛巾擦着头发,真心地道谢。现在的她卸去一脸妆,素着一张清秀的脸,穿着宽松的家居服。 「客气屁喔。」阿箏趴在床上滑着平板,「你要住多久都行啊。」 薛绍凰吹着头发,心中满是感激。当她打算要找借住的地方,第一个就是想到从国中同班到高中的阿箏。 「那换我去洗个脸啦。」阿箏揉了揉眼角下了床。 「好喔。」薛绍凰答,此时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看来是她的包裹送来了,没想到挺快的。薛绍凰心想,转头向在洗脸的阿箏喊: 「你继续,我去开门就好。」 薛绍凰赤着脚跑向玄关,扭开了门把开了门,却看见了她一生无法忘怀的人。 「林箏,你的伞……」 许自华拿着溼答答的透明伞,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望着睽违六年没见的薛绍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