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升至头皮的不良预感,炸出满身鸡皮疙瘩。肾上腺素澎湃着,让瞳孔放大了将近两倍,罗岱娣囁嚅地问:「什么……东西?」 「亲子鑑定的报告书。」朱习菈不疾不徐、字字清楚地说出。 她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只因为来自朱习菈的眼神,并不是咄咄逼人的质问,却是满心期待又带着些许担忧的凝视。 罗岱娣呼吸屏注数秒,脑子闪过一丝犹豫,才半疑惑地问:「你是说……乔……宇瑞……」 「妹妹果然很聪明!那么重要的东西你应该不会把它丢掉才是?」朱习菈拐了个弯儿确认,便接续着问出自己心中担忧的事。 「sara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这么私密的事情,动手术的诊所女医师和护理人员并不认识她,也应该不会无聊到告诉她身边的人这件事,除了关係密切的当事人之外,大概就只有纪禾菲学长了。但是纪禾菲学长也向来低调沉着,不可能会做出背弃羞辱她的行为,把她的私事宣扬出去,而乔宇瑞本人…… 她知道乔宇瑞的老爸正是苏综合医院的院长,朱习菈又是苏综合老董事长的孙女,该不会那混帐透过朱习菈,想来买走这个对他不利的报告吧? 那一年偷藏了乔宇瑞散落在她枕上的头发,私下做了亲子鑑定报告,只是为了必要时证实自己不是人尽可夫的女子,却从来没有想过拿这报告来威胁他什么。或许,骨子里对这亲密交往了五年的男人,心中仍旧残留着一丝一毫情份,更何况以她的身份背景,要跟那个财大气粗的男人硬斗,连资格都谈不上。孤单的报告书,便一直压在抽屉的最底层。 可如今,她倒是搞不明白朱习菈的目的了。 她该装傻,还是极力否认吗? 「乔宇瑞今年年底就要结婚了,你知道吗?」朱习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反而问。 这样的语气,像是试探,又像同理地慰问。但至少不是追究她和杜鑫评之间的事,她该要松一口气了不是?否则,那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在车内上演过火的调情戏码,都不知该如何为彼此辩解才好。 「我们……很早就分手了。他的事,早就已经不关我的事。」她压低了声音,垂首捧着桌上一杯清茶。 茶中倒映的脸孔,纵然隐藏不住落寞怨忿,却只能选择沉默以对。乔宇瑞要结婚,对象绝对不会简单,她没有心思,也没有勇气多问。这世界,对于有权有势的混帐,总是毫无天理的宽容。 「你不会不甘心吗?」或许因为有着相似的委屈,都被男人狠狠耍过一回,朱习菈眼里露出同仇敌愾的怜惜。「或许你并不想再揭起痛苦的伤疤,但他的事对我来说却很重要。他年底要结婚的对象,是远閎国际物流的千金,如果真的让他们家和大财团缔结姻亲,那我可能就要伤透脑筋了。」当然,她也确实是有着更深远的目的而来。 朱习菈娓娓地解释,不但没有恶意,而且似乎摆明和她站在同一阵线,她该撤除防备吗? 「sara姐的意思是……」伤透脑筋是甚么意思,她不明白。 「你说已经不关你的事,但是你受过的那些苦呢?那些尊严呢?还有……那个孩子?」一句话,敲痛她心底深处最沉的伤痕和内疚。 「我确实是有一份亲子鑑定报告,可是……我并没有想要用来威胁他什么,我只是……想要证实我自己的清白而已。」 或许,在别人眼中看来真的是善良得像个笨蛋,罗岱娣嘴角拉起一个无奈的笑。威胁,又能起得了多少作用,她不是一个口袋满满、间间无事能够聘请律师,奔波法院的人。 「你只是为了证实自己的清白,但是他又真的在乎吗?」朱习菈伸出白皙纤细的长指,握住了罗岱娣捧着茶杯的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事被搬上檯面,遭到议论公审。你只要把那东西交给我,一切都由我来处理。」 包厢和室的门再度被拉开,女侍者训练有素的轻巧姿态进门后,将第一道开胃菜摆在桌上。 朱习菈撤回她的手,随即露出最初的灿烂笑容:「先别想那么多了,今天晚上好好吃一顿饭,其他的等会儿再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