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泉正思考着具体怎么做才能和林松潜和平分开。 听见一旁的收伞声才回过神,转脸便看见了温沉惠,他正猫洗脸似地提着袖子擦眼镜上的雨水。 明显的逃避举动,也不主动和自己打招呼,典型的温沉惠行为。 明明同属一个年级,两人还是法律上的亲戚关系。更不用说在寒暑假期,林松潜的舅舅还会带着他到铁玫瑰小住。按理说,也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但中间插进一个林松潜就让两人的关系十分微妙。 温沉惠因为他而十分在意与陆泉的距离,可是单纯的天性又不想让陆泉误解自己的本意,这就造成了每次面对陆泉,他都会处于不知所措的紧绷状态。 这些都被陆泉看在眼里,反而激起她恶劣的本性。温沉惠不擅争辩也不会告状,自然成为她的捉弄常客之一,这也更加剧了两人的紧张关系。 只要两人单独相处,温沉惠就会摆出这样别扭的可爱模样——时刻提防着她的取笑,同时还想着拼命维持形象,紧张得像只直搓手的小刺猬。 看着一如既往的他,陆泉的心情奇妙地轻松下来,笑着走过去,歪着头主动和他往下的躲避视线对上。 视野中她的突然出现,显然让温沉惠一愣,他湿润的双眼暗藏忐忑地和她对视,悻悻地放下捏着袖口的手,挤压着嘴唇,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开口。 他的反应深得陆泉的欢心,“我们走吧。” 闻言,温沉惠悄悄松了口气,右手抓住伞,“好的。” 见他眉眼舒展,陆泉抑制不住恶作剧的坏心。于是她又故作认真地靠近,“你眼镜上全是水痕,还看得见路吗?” “什么?”然后趁他愣神间,抬手抽出眼镜,激得他当即后退一步。 “你干什么?”没了眼镜的保护,他心慌得厉害伸手就要去抢回来。被她侧身躲过,手指抓住了一把蓬松的头发,干燥微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抽离。做了坏事一样心虚地不敢再去制止她。 陆泉拿着眼镜索性往自己脸上一戴,“哇—世界变得好清晰。” “你快点还给我—” 她充耳不闻,在他面前转了转脸,“温沉惠,你觉得我适合戴眼镜吗?” 见她又在耍弄自己,温沉惠憋着气,清秀的眉眼皱出愤怒的委屈,嘴唇相互压了好几下,伞柄的吊绳在他食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视线却不自觉地跟着她的动作转。 自己的眼镜不合她的脸,反而衬得她脸型精致,镜框框住她灵动漂亮的双眼,让人移不开视线,带来一种陌生的美感。 他拧着一股劲,就是不想顺她的意,“不适合,快点还给我。” 同时,陆泉也在看不戴眼镜的温沉惠。没了眼镜,他的眨眼频率明显加快,鼻梁边两条小巧的压痕暴露出来,长睫沾了水气合成几小缕,有些惹人怜爱的意味。 也许是林松潜的光芒太盛,让人总是忽视了他独一无二的清秀。其实陆泉觉得温沉惠是最适合穿衬衫的少年,高挑却没有压迫感,清爽的黑发,俊秀的五官,看上去斯文内秀博识多闻,可眼睛里透出的单纯却会出卖他的本性。 真希望他永远不要变。 “温沉惠你先看上去好—”说着,她故意停顿,依言拿下眼镜,重新给他戴上,“算了,我们走吧。” 又来了,又是话说一半!“我看上去什么?”他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臂,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改抓住她的书包。 陆泉顺势满足他,“我只想说,戴眼镜确实会让人看上去聪明点。” “你-!” “你-你-你非要听的啊。”陆泉看他干瞪眼就心情舒畅,走到他身边,“走吧,你撑伞。” “不是想让我帮忙吗。” 温沉惠干脆眼不见为净,扭头打开伞,等她进来后,故意看向前方,心里发誓在到咖啡店之前一句话也不跟她说。 大雨很快包围了两人,把天地连成一片。 校外大路上的停车位,正停着一辆黑色的长轿车。 雨滴连绵地敲上车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