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 今夜林松潜的忽然出现,让她更为深切地意识到了这点。察觉到沉默的时间过长,她心情颇好地寒暄道:“听说你妈妈来找你了。” “嗯,”看着她舒展的眉眼,林松潜的态度也难以自控地随之软化,“最近她一直陪着我。多亏了她,我才这么快冷静下来。她还问我,要不要和她去法兰。” “你要去吗?林家也肯?” 林松潜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因为我还没有想好。但她说,只要我下决心,她就能做到。” “听上去好厉害,你也是该好好考虑。” 难得的平和氛围中,林松潜略带小心的笑容透过猫眼,古怪而变形地映在一门之隔后,徐停云的眼中。 他正俯身凑在门边,剔透的眼珠一眨不眨,直直盯着那张在医院里见过的脸。陆泉的继兄,能够轻易亲吻她的人。 不行,他冷酷地自我告诫着。唯独今天不行。 今天是特别的一天。是他正式搬进新家、和这个世界上他现在唯一在乎的人住在一起、独一无二的纪念日。澎湃的亢奋和快乐在脆弱的身体里激荡,而他无法容忍任何人的打扰,近乎病态地强压下胸中沸腾着的不快。 而且张金瑞说过,陆泉特意申请的租房合约只有短短一年,随时可以解约而不需要违约金。他只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来年四月就是大学入学期,到时候两人自然就会分开。她不是非他不可,只是一种便利的选择。她什么都想好了,却一点也没有透露过。 这就是陆泉。无论表现得多亲密,她真正的心始终是块充满棱角的石头,紧闭的心扉不容许任何人触摸。 但他偏要,哪怕是满手鲜血他都要紧紧握住,他偏要她最真实的样子。每次对上她理性冷淡的眼,那股入魔般的迷恋更是与日俱增,他偏要占据她最柔软的注视。仅是一点想像就能让他兴奋得浑身战栗,简直是病入膏肓。 他当然可以发疯,可以嫉妒。但决不是今天,也决不能是现在。他远没有在她面前任性的资本。 于是,他慢慢勾起一个熟练而无害的笑,然后果断转开了把手。 “陆泉,我把保温盒——”见到林松潜,他声音故意一顿,“啊,又见面了。” 他杵着拐杖在陆泉身后站好,继续问她,“陆泉,我把饭菜放进微波炉了。嗯…要请他一起吗?” 他做作的好客立即引来陆泉回头警告的一眼,也成功让他嘴角抿起小小的笑。 两人背着亮黄的灯光,大开的门内隐隐传来饭菜的香气。充满默契的小动作一帧帧落在林松潜眼中,让他握紧了藏在口袋的手。手背上麻木的淤伤紧绷出痛意勉强维持着冷静。 “不用了,我马上就走。”他拒绝进入陆泉的新公寓,拒绝去认识她的新生活。 “没想到你现在和他住在一起。” “时机正好,就一起合租了。” 看着陆泉平静如常的脸,林松潜冷不丁温柔一笑:“确定你一切正常,我就放心了。明天我会返校,以后,我们就在学校见吧。” “好。” 林松潜似等了一会儿,确定这是她最后的答案后,便转头准备离开。但在临走之际,他轻声说道:“这么长时间你也该放下了,陆泉,他终究不是叶禹。” “再见。” 陆泉抬着眉,看着他消失在走廊昏暗的尽头,一会儿便上前扶着围栏往下望去,找到了停在路边格格不入的熟悉车辆。见他上了车,轿车远去,楼下又恢复了安静。 徐停云斜靠着深蓝色的门,沉郁的眼睛注视着她垂首下望的清丽侧脸,耳边卷翘的发丝正随风轻动,神情也因安静而不可辨析。他入神地凝望,却这样开口: “叶禹是谁?他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听出他明显讽刺的语气,陆泉转头无奈地看了看他,然后视线就向门框上搜寻着,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有时间我们买个监控摄像头装起来吧。” 不等他奇怪,她就拉过他进屋,“快吃饭吧,我好饿了。” 快速行驶的车辆里,林松潜头独自靠着流光溢彩的车窗,任由那些模糊的光影从眼中流淌而过,清雅的面容上空余木然的冷漠。 旁边的座位上放着一个纸袋,隐约露出里面内容的一角:正是陆泉的租房合约。 他拿出左手,就着街灯灰亮的光,垂眼轻抚已经形成淤青长横的手背。 再等等,再等等,她终究是属于你的。 —— 注:租房合约上是要写徐停云的,这是规定。 这次不写激烈修罗场的原因之一是为了保持林松潜的魅力:再发疯他就只是个无聊的疯子了。 新版本怎么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