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卖货郎在兜售油纸伞。 老汉身着蓑笠,肩上担子一前一后挑着些把伞,饮花过去挑了一把,付了银子撑开伞时赞道:“伞面绘得着实精美。” 那老丈爽朗笑了几声,不免听出几分骄傲道:“我女儿画的,她手巧。” 饮花握着伞柄转了两圈,从一面透过来的莲花图案也跟着转起来,于冬末的冷雨中盛放。 “嗯,好看。” - 饮花悄悄回了家一趟,没见家中几人有何不妥,大约陆闻达的人寻人不见回去禀报了。 她不想回家,没怎么犹豫便径直上了山。 饮花同寂行的几个师兄弟都打了招呼,得知他在会客,便回了她的那间厢房。 方才淋了雨,饮花本欲先洗个热水澡,结果因着屋里暖和,又接连一番奔波,她沾上软榻没多久,便闷头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沉,醒来时脑袋一阵晕眩,鼻子也好似闷闷的,饮花使劲吸了两下鼻子,才觉得透进来些气。 “醒了?” 饮花正打着哈欠坐起身,倏忽听见有人说话,不防惊了一个哆嗦。 哈欠打到一半,饮花泪眼朦胧间才注意到不远处坐了一人。 往常午后阳光明媚时,屋里常有光亮伴着树影摇曳,今日雨打风吹,室内也跟着暗了不少。 但勾勒得出他的轮廓。 寂行点了桌上的灯,袖间带风,摇曳的就变成了灯火。 他走过来,一言不发地凝着她,饮花被看得发毛,顾不上问他怎么在这儿,只听寂行忽道:“起来。” “啊?” “站起来。” “喔……” 饮花竟也没想起来要问他为什么,站起身时头晕了一下,脚下险些一个踉跄,手肘忽被人托住。 那只手很快松开,饮花忽然有些想把他拽回来。 现在好冷,可他掌心是暖的。 寂行视线将她从头到脚逡巡了一番,很是反常。 饮花忍不住问:“……你看什么?” 声音闷了不少,响在脑海里头一般,饮花不适地晃了晃脑袋。 寂行蹙起眉,冷不丁道:“你着凉了?” 饮花怔住一下,摸了摸额头:“有吗?” 寂行眉头皱得更紧:“躺回去。” 饮花:? “你在训犬吗?邻居家小四儿就是这么训他家小狗的!” 小四儿是个五岁的娃娃。 “不是,”寂行愣了一下,说,“感染风寒了,就要捂着。” 饮花“哦”了一声,不同他计较。 两人一站一卧,大眼瞪小眼了片刻,饮花先开口:“我要洗澡。” 寂行似是有别的话要说,但只闷了半晌,道:“我去烧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