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叽叽嘎嘎地到了近前,肖成吁地一声勒住了马,跳下车来,先跟李籍抱拳打了个招呼,随即问张厉:“您是……” 张厉自我介绍太子、羽林营云云之时,纪南星已一步上前,掀开了马车的门帘。 裴逸规规矩矩地坐在马车里,束发肃容,双目虽然没有光彩,却依旧端正地平视前方。 纪南星看了他两眼,转身就扯住肖成,将他拎到一边拷问:“怎么回事?” 肖成被她抓着衣领抵到墙角,慌慌张张答道:“你、你出发的第二日,我和将军便也出发了,就、就跟你们同一条路,只不过一直比你们晚上一日罢了,不想今日撞、撞上了。” “那队羽林营是什么人,为何会来此地,你知道吗?” 问到这个,肖成大为得意:“怎么不知道!将军路上可都告诉我了。他说,萧煌贼子野心,他是唯一知道萧煌秘密的人,怎能让萧煌逍遥法外?所以我们必须回京,早晚要揭穿萧煌面目。但既然要回,就得先把将军没死的消息提前散播出去,才能叫萧煌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对他动手。那谁最适合散布这个消息,谁又最愿意保护将军呢?当然是萧煌的死对头——太子了!故而年前将军便派我去给大公子送信,让大公子禀告太子,说将军并未捐躯。将军神机妙算,猜到太子得知此消息后,一定会大张旗鼓地派人来接他,同时在朝中参萧煌一本,说他将功臣落在匈奴大营中,见死不救。你看,这羽林营不是就来了……” 肖成虽被纪南星揪着衣领,却依旧说得眉飞色舞。 “等等……”纪南星皱眉,“你年前就给大公子送信了?就是你去瓜洲找人护送我回京那次?为什么此事我不知道?” 肖成顿时脸色一暗,“这可是将军不让我告诉您的。纪娘子,您不知道我憋得多辛苦。为什么要找太子、为什么要大鸣大放地回京,将军都是这几天上路后才告诉我的……您在凉州的时候,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你们为什么不在凉州等太子派人去接,要早早独自上路?就你们二人同行,岂不危险?” 肖成摊手,“这可是将军一意孤行,更不能怪我。原本我们是要等太子派人的,但你提前出发了,将军说要离你近些,这样万一你出什么事,我们也好及时得到消息。” 纪南星琢磨片刻,缓缓松开了肖成。 她缓步走到裴逸车前,冷冷地问:“裴逸,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 裴逸仍旧坐在车里,虚茫的目光投向她的方向,强装淡定的模样,一动不动。 “你既然要回京,为何不早告诉我,也不跟我一同上路?”她想到分别之日自己那愁肠百结的心绪,顿时觉得自己全然错付了。“哪怕我们不在路上遇见,我也早晚会知道你回京的消息,你硬是瞒着我,又图个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