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香已经熄了,他躺在书房地板上,周身一片冰凉,身子沉得几乎无法动弹,唯独颈上的玉珮热得烫人。 是梦吗? 他将手覆盖在脸上呢喃,指尖依稀还残留着滑过肌肤的触感。 真累啊,李曄挣扎着从地上坐起,全身皆是难以言喻的酸楚,他想起昨晚梦中的美人,望向薰炉的眼说不出的复杂。 难道……是自己太久没开荤了吗? 他甩甩头苦笑着走进浴室,胡乱的洗把脸拎着背包就出了门,沿途不少人望着他窃窃私语,但李曄全副心情都沉浸着在那似梦非梦的经歷中,对于周遭的一切浑然未觉,整个人给人一种行尸走肉的感觉,彷彿他人在眼前,魂却早不知飘到了哪处。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个上午,最终他人被向来好脾气的周清客气地请出了研究室。 「这位同学,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估计是昨晚劳动过度,要知道身体是奋斗的本钱,教授建议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天。」 满脸莫名其妙的李曄抓住路旁一个经过的同学问,「兄弟,我的脸色很差吗?」 那人从怀里挑出一面镜子递了过去,同时阴阳怪气的道:「朋友,我知道食色性也,可你这样子……,嘖嘖,未免也太拚了吧!」 李曄皱了皱眉,想警告对方别胡言乱语,再怎么说他也是有女朋友的人,这话要是传到惠子耳里肯定是个麻烦。 可在下一刻看到镜子里的倒影,他顿时僵在了原地,只见镜中的自己脸色憔悴、两眼发虚,凹陷的眼窝下围着一圈黑青,怎么看都是一副纵慾过度模样。最关键的是,在他锁骨处有道鲜红的印子,怎么看都像是指甲挠的。 李曄的头皮霎时就麻了,作为一个性观念开放的现代青年,他一眼就认出那是激情时留下的抓痕,问题是昨天晚上…… 他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耳边清楚浮现那秀丽女子的自称—梅妃江采苹。他的身子不由打了个冷颤,脑中剩下一片空白。 等恢復意识,他已经回到家中,站在那燻炉的前方,那炉在阳光照射下,看上去晶莹剔透、光亮温润,竟有几分似玉。 李曄的神情一下子就痴了,心底的恐惧消散的无影无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薰炉看呀看……看呀看。 然后,他挑出火柴一划,点亮了棋楠。 香味很快地蔓延开来,燻出一片朦胧的白,所有感官的知觉,似乎都在这因迷濛中化了开来,恍惚间,他听见了笛声幽幽传来,曲折婉转,引人神驰。乐音中,一袭素白的江采苹娉婷而来,姿态轻盈宛若凌波。 「三郎你果然回来了,」她笑语盈盈,弯起的双眉宛若新月,「我就知道,你不会捨得扔下我。」 「我……」 李曄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她伸出手指抵住了唇,「嘘,别说话,在这里就把外头那些俗事忘了,春宵苦短。」 他别过头艰难地道:「昨晚是一场意外,我已经有心爱的人。」 「无妨,我不介意,我只要你的现在。」她的身子柔若无骨,偏偏强而有力的困住了他,他拚尽力气挣脱不得,只觉惠子的面容在纠缠间一寸寸模糊了起来。 空气中霍地冒出一声轻响,李曄掛在颈上从不离身的玉珮出现了如蛛网般的裂痕。 暗处,似有双看不见的手,拖着他步步往下沉沦,如飞蛾扑火。 仅存的念头唯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