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空位,元灿霓只扶到一截竖杆。为了回翠屏苑取披肩,她跑了两趟,路上折腾了一个小时。 荔茵嘉园闹中取静,是众所周知的豪宅区,以元灿霓现在的工资,一年不吃不喝买不到两个平方。 按过可视门铃,大门自动开启。 拐过屏风,中庭花园里坐着一个人。桂花飘香,夜深露重,黑色轮椅近乎隐形,淡化了商宇的不便与特别。 他剪了一个利索的短发,胡子剃净,重现少年般光洁的下巴。 焕然一新的形象,同样给他注入几分活力。 元灿霓将果篮搁至茶几,随意望了眼灯火柔和的窗户,“叔叔阿姨下班了吗?” 商宇却扫了眼她的拜访礼,“什么时候学这么客气了?” 上学时她可是空手摆臂跟着他回家吃饭。 元灿霓淡笑,“很多年没来了。” “还得我请你坐了。” 夜色钝化他的笑容,却掩饰不了那份细微的揶揄。 元灿霓肯定前头的直觉,商宇跟记忆中出现偏差,虽不算夹枪带棒,话语多了些愤懑与尖锐。 她的美貌也有了棱角,不再是当年单纯无知的小女孩,已经可以隐约感知异性的喜欢,哪怕只是表层而已。 但这种经验在商宇面前全然失效。她琢磨不透他,或说不愿意相信对自己不利的那部分。 她便坐到他对面,从手提袋掏出袋装披肩,搁在果篮旁边,“这个我送店里洗过了。” 商宇目光在她脸上,刚要启齿,家中阿姨端着托盘笑眯眯送上热饮,目光热切好奇,又不便多做打量。 “阿姨换了。”元灿霓喃喃。 “以前的退休回家养老了。” 气氛随着商宇的话语平和,好像各自回忆那段重合的人生轨迹。 稍不注意,沉默过犹不及,变成了冷场,像那晚在医院。 手机没开静音,传来经典的马林巴琴声。元灿霓莫名松一口气,怕是工作,低头掏包,却发现屏幕没亮。 商宇当场接起自己的电话,“妈——” 元灿霓觉得应该回避,毕竟比他活动方便。商宇扫了她一眼,似乎暗示不必多此一举。 幸好元灿霓的手终于也不寂寞。 元进凯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元灿霓点开,血气上涌,眉宇紧蹙,两手一起捧着手机。 图片是一张律师函。 元灿霓当然不想当老赖。 她所在公司有购房福利,入职三年可申请50万免息借款,她还指望一年半后用这笔钱当首付,再向银行贷款,在偏远郊区买个小房子放租,以租养贷,以后经济宽裕再换大房子。 要是她的征信影响银行贷款,一切计划都乱套了。 她现在有稳定的工作,不至于一贫如洗,顶多晚两年买房。 可楼市风云万变,别说两年,就算两个月后政策也能截然不同。 即便元进凯最终不起诉,威胁和搅乱心神的目的也达到了。 “不去……没兴趣,你往家里带我也不会见,说了没打算……” 商宇的话断断续续传入耳中,他的戾气成因复杂,元灿霓无法忽视与抵抗,反而被传染,焦躁成倍数激涨。 “字面意思,不想就是不想,我只说一次。” 他直接挂了电话。 以前的商宇压根不会这般急躁。 他往扶手支着额头,自个儿调整呼吸,似乎不想影响她。 元灿霓没忘记见面的根本目的。 离她第一次主动“表白”过去十二年,她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理应审时度势,不该再冒进。 元进凯的威胁让她乱了阵脚,生出快刀斩乱麻的冲动,反正两次见面不尴不尬,这种朋友是再也做不下去了。 他们两个,迟早有一个会相亲成功。 “哥,阿姨也催你相亲吗?”元灿霓一针见血。 商宇目光一顿,计较的却不是她无意的偷听。 一个“也”字何其精妙,甚至可以让他们同病相怜。 元灿霓的笑不算坚定,见风即散一般,“你是不是也没什么特别打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