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淡青色的身影轻盈似蝶,一路在淮京城里的蜿蜒小巷中熟门熟路地奔跑,了如指掌的速度。 可就在她路过巷中一处简陋民家前却难得地停了下来。 此处堵着路的是一名恶霸,正对着老妇人又吼又叫。角落里的破败哀泣,顿时与外头的举城欢腾成了对比。 “这借据难道不是你儿子画的押?说吧,你想拿什么抵债?孙女还是这破房子?” 老妇人涕泪纵横,干瘪的嘴上被打掉了门牙,满脸的血,跪着哀求道:“我那赌鬼儿子已经数年没回过家,我是真不知道……” “少啰唆!”大汉对着老妇人大吼,但猥琐的眼神却没离开老妇身后,正瑟瑟发抖的女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依我看,你还是把孙女交出来吧,否则没了这房子,你们祖孙都得死。” “不、不!”老妇人死死抱住了孙女,“兰兰是我的命!你别碰她!” 就在大汉硬要将女孩扯离祖母时,巷子的另一头有人猛出一脚,登时将大汉踹离祖孙二人。 那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缝缝补补的粗布衣衫,虽说是书生扮相,可那身形与黝黑脸庞,怎么也与白净斯文搭不上边。 证明他身份的书册,为踢方才那一脚而散落一地。 “格老子的!哪来的龟孙子!” 黝黑青年虽衣着褴褛,可寒冷的眸光却能让人心头一肃,他淡道:“按我大燕律例,强抢略卖良家幼女者,当处斩。” 那粗汉见来人比自己还要高大,身形也健壮,眼神收了收,手上借据往那人眼前嚣张晃动。 “我呸!强抢?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强抢?这丫头是让她爹赌输的!你识字吧?欠债还钱你懂不懂?” 青年看了欠条,沉默了一下。 “杜公子……杜公子……这如何是好……”老妇人哭着抓起他的衣袖。 “连本带利十两银子是吧?我还。”面对恶汉的嚣张,他面无惧色。 大汉捧腹大笑,“你还?就你这穷酸样,拿什么还?凭这些破书?” 语毕,他抬腿狠狠踩下落地的书卷,泥土弄污了书生题在上头的字。 “我赴京赶考,自然备有干投行卷的叩门钱,正好十两银子,今日就能给你。” “杜公子……”老妇人一听,顿时有些慌了,“这怎么行,这……” 杜公子没有理会老妇人,清晰地对着恶汉道:“这债我能一次还清,但你得随我去官府把借条注销,还得将谢大娘与其子恩断义绝,带官印的文书贴在你们赌庄街外告示上。” 他眼神一冷,寒光乍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