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骨眼下,一旦三十万楚家军反了,大殷会大乱的。 永安侯一如既往的虎啊! 楚凌气愤一番之后,这才想起来问要事:“我儿,皇上许你在家住几日?” 玉鸾如实说:“皇上说,三日。” 楚凌一脸不满:“那臭小子当初就没安好心!难怪非要认老夫为师!原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狡猾至极!” 眼看着父亲越骂越是起劲,楚玄鹤轻咳了一声,终是忍不住打断,道:“父亲,皇上将原太子喂了恶狗。” 他这是随时提醒父亲,封尧再怎么不济,也有一丝丝优点。 好歹,替长姐报仇了。 原太子不能死在楚家人手里,起初原太子还是储君,楚家若是动手,那就是谋逆之罪,阖府上千人的脑袋不保。 如今,原太子死得如此惨烈,楚家父子心中的仇恨总算是稍稍消减。 果然,楚凌稍作收敛,哼哼了两声:“哼!你们的长姐,也是被封尧间接害死的!” 玉鸾敛眸,握着杯盏的指尖逐渐捏紧。 楚玄鹤张了张嘴,终是欲言又止。 往屋外的四名宫奴:“……” 永安侯对皇上恨之入骨啊。 下一刻,楚凌又哼哼道:“封尧也算是干了一桩好事,原太子怎么也没想到,会葬身恶犬之腹!封尧那小子不愧是老夫教出来的徒弟!” 楚玄鹖:“……”如此前后不一? 父亲,您还有原则么? * 皇宫,御书房。 封尧昨日闲置了政务,今晚趁着玉鸾不在皇宫,打算秉烛夜游、案牍劳形,亦不知是不是因着窗棂俱是开着的,有风拂入,他接连打了几次喷嚏。 帝王的喷嚏当然与众不同。 被他生生压制了下去,仅发出一半声响。 汪裴是个人精,见帝王从日落开始就一直不言不语,笑着恭敬道:“皇上,必然是楚司寝念着您呢。” 封尧捏着银狼豪笔的手,蓦的一滞。 古人言,喷嚏不止,是远方有人念矣。 帝王凉薄的唇正浮现一抹清浅的弧度,谁知下一刻,唇角弧度又戛然冻住。 帝王声线极冷:“朕在漠北这几年,从未打过喷嚏,你的意思是,无人念着朕?” 汪裴一噎:“……!” 他立刻跪地:“皇上,老奴不是那个意思啊,许是……许是距离相隔甚远,皇上在漠北感应不到?”越扯越没道理了,汪裴恨不能自扇耳光,他就不该多嘴啊。 封尧并未动怒,但眼底的神色宛若冻上了一层冰碎子。 她一定不曾想起过他! 这个念头一起,封尧差一点就直接命人去永安侯府,再把玉鸾给召见回来。 可帝王已经金口玉言,三日休沐,一天少不得。 这时,一小太监/弓/着身子走来,不敢抬首,通传道:“皇上,昭仪娘娘求见。” 封尧本不欲见到卫冬儿。 卫冬儿对他而言,就是外租父留下的唯一血脉,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给她一生无虞,但他对卫冬儿并没有男子对女子的那种情愫。 封尧正要脱口而出“不见”二字,可转念一想,玉鸾这几年可能不曾想起过他,甚至于还想嫁给陆长青,他心口挤压的旧账又涌了上来。 “让她进来。” 就仿佛,他也与旁的女子不清不楚,才能消除心中愤慨。 他喜欢惨了玉鸾是真的; 可他的确想要报复她,也是真的。 矛盾又极端。 无法治愈。 在漠北生生死死那几年,封尧已经彻底变了一个人,他自己心中也十分清楚。 偏执而自负。 小太监应下,这便退出殿外,去宣见卫冬儿。 封尧淡淡瞥了一眼跪地的汪裴:“起来吧。” 汪裴如蒙大赦,站起身时,抬袖擦了把汗。 卫冬儿今晚换了一副打扮,不再像从前那般浓妆艳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