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徐姮其实并不知道这应该是一件与色貌还有欲望挂钩的事情。 糟乱的头发、发红的印痕、身上穿着毫无审美的睡衣睡裤,她的一切和那电视上的内衣模特所展示出来所谓女性的美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欲望,则无从说起。 更是那时的她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 徐姮仅仅只是想逼迫徐渚去做一件大概连偏爱他的妈妈都不会原谅他的事情。 毕竟哥哥上次就对她说过—— 不能告诉任何人。 但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到底会有多严重。 现在有的心虚感觉完全是从妈妈昨天打她时那刻薄的态度里琢磨出来的。 她是在做一件不对的事。 她也明白她将要构陷一直对她很好的哥哥。 ……一直很好? 谁知道呢。 她只是想把她的那份抢回来而已。 徐姮现在可不会体恤谁的良苦用心。 她得先让自己快乐,才能用高高挂起的态度去管别人在想什么。 徐姮按住自己脸上用来热敷的湿毛巾。 似乎这样就能不用去直接面对正在担心她的哥哥。 这温温热热的毛巾确实让她涩痛的眼睛好受了许多。 他对她的好总是如此直白,看得见也摸得着。 但凡她想要什么,徐渚马上就给她了。 要说她都记不起来他上次和她抢东西是什么时候,现在只剩什么要报复要发泄的脑袋也对此没什么印象。 徐渚一直在让着她。 父母是这样教他的,哥哥让妹妹是天经地义。 所以她不理解为什么事情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可徐姮要说的话到此却又只说了一个开头,其余的全都堵在了嘴里,没法在徐渚先说些什么之前再继续说下去。 好像也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坚定。 好像只要徐渚依然这样待她,她就没法迈出这一步。 即使她的脸颊还在隐隐作痛,似乎在提醒她,她必须做些什么,才能得到些什么。 不然她永远没法去对抗妈妈替她做好的决定。 好迷茫。 于是室内只剩了徐渚快速翻动书页的声音。 他不再扯着他那沙哑的鸭嗓子给她念一些她根本没在听的东西。 徐姮听他“哗哗啦啦”地翻了几下,越翻越快。 好在他终于把书合上,再次放回了她的枕边。 就当她提起自己的心想听听他怎么说的时候,徐渚说的却不是她提起的这个话题: “小月亮,我们上大学……一起考去外省好不好?离家里远远的。” 徐姮对大学并没有什么概念,甚至她连自己的初中生活都没有怎么想象过。 最近想得最多的,也就只有去读私立的徐渚会和她过着天差地别的生活,他会有她想要的所有东西。 她想起一次,就会去考虑最坏的结果,就会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愈发绝望。 但她的确想离家远远的。 不用听父母在半夜吵架打砸,也不用回答他们俩要是离婚会如何怎样。 越远越好。 徐渚说得没错。 “我已经和妈妈说了,不去那个学校上学,我们初中同校,高中同校,大学也同校……” 哥哥似乎在考虑很多事情,每一件里都有她。 但这和朱佩琳昨天的说法不一样。 徐姮直接把这理解成徐渚对她表露的伪善。 正因为他什么都有了,所以才能无忧无虑地去想象他的未来,还顺带好心好意地把她的未来也画好了。 他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什么都没有的她要怎样才能做到那些一模一样的事?! 不说别的,她现在就要妈妈还像以前那样,平等地对待她和哥哥。 但是可能吗? 虚伪。 虚伪至极—— 这足以让还处在崩溃边缘的徐姮立刻扯下她脸上的热毛巾,坐起身来,把坐在床边对她毫无防备的徐渚直接往她的床上拉。 拉倒之后就连忙跨坐在他身上,下意识想要起身的徐渚被她恶狠狠地推了一把,再度推倒后用双手死命压住他的胸口,防止他起身,然后再次说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让我看一眼。”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