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做主把她们两个尸骸一块敛进一个棺椁里。 段鸣玉这样横死,是真的叫我特别难受。她发丧时,我都不敢去吊唁,怕到时候看到那群人装模作样地在那给她哭丧,心里更难过。而且感觉也没法面对她和郑览的棺椁,因为她死前我们最后一场谈话,我告诉她我和杀了她的人一头的,我希望他赢。 我总是想她说我豁达,然后心想,我才不豁达,我现在不希望他赢了。我现在希望他输,希望他输到派人来杀我的份上才好。 * 我吃惊地瞪着魏霖。 “您——是怎么进来的?”我问。 “霖迷路了,一不小心就走到这儿来了。”魏霖说,“将军,有水吗?霖走累了,渴了。”说着,还咳起来了。 王太御露出一种很古怪的表情看着我,但我看不懂他的意思,困惑地回望过去。王太御默默地过来……真给魏霖倒了一杯茶? 然后退下去了?啊? 魏霖轻抿了一口就放下茶杯。看来是不渴的。 “霖确实是一不小心就走到这来的。” 宫禁森严,一不小心个鬼。我不说话,只看着他。 他又说:“那日与陛下对弈,陛下与霖说起您——说您一直没接受他的情,恐怕到死也不会受这份情。现在看来,是他猜错了。” 操,魏弃之怎么还会把这事和别人讲。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没好气地说。 他笑,笑完了咳,咳着去喝水。我看他这样,又觉得自己刚才太没脸了,跟个久病的人逞凶。 “霖与陛下,某方面同病相怜,”他说,“大凡同病相怜的人,往往爱看那人病得深久,经年不愈,怜得才畅快。将军现在这样,却是叫霖没意思了。” 他的话让我非常费解,虽然不太明白,但他话里那种对魏弃之非常刻薄的幸灾乐祸的意思我还是听懂了的。 魏霖继续道:“不过,霖迷路至此,不是为了和您谈陛下。有人担心您的安全,托我提醒您留意时机——现在韩岫也好,孟安也好,注意力都不在您这里;您若是失踪,不会有人花大力气追捕您。” 他这话,说的,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什么人关心我?” 他没立刻回答我,而是反问:“将军知道,段琅丧命火中,段瑶来吊唁时,毫无一丝悲悼之意吗?” ……操,别告诉我他是那个意思。 “将军又知道,皇后殿下生母,前朝杨太妃听闻噩耗,称悲痛过度,生了大病卧床不起——实际每天在道观内生活如旧吗?” ……所以桃林她他娘的——得,就我是傻逼。 “就算这些将军不知道,将军总该想想,中宫大火,罹难者只有皇后和她亲信区区两人——合理吗?” “暗中杀人不想伤及无辜怎么就不合理了!”我气愤地说。 魏霖非常不客气地大笑起来,笑得又开始在那咳。 我按着眉心。片刻,我说:“她背叛了他?他们也是?……他输了?” 魏霖一副怡然的样子说:“输没输,霖不知。霖知道的是,从十余日前开始,再也没有战报从前线传回来,而这个消息本该是机密,却机密到连霖这样未出仕的人都听闻了——将军久经沙场,一定比霖更明白,他到底输没输。” 我攥紧了拳头。 “有很多种可能,”我说,“很可能还没输。” 魏霖闻言,瘦削的面孔透出十足的尖刻和刺痛我的嘲讽。 “感天动地啊,将军。”他说,“可惜子稷不能活着享用到这份感动了。” “他到底怎么了?!” 魏霖看我的眼神,我很熟悉,王太御他们那见惯了,那意思是:真的要我说那么明白吗? “告诉将军一个真正的机密吧,其实很快,也就不是机密了——昨日,葛媛的使者到了,说她活俘了陛下,叫我们用赎金换。” 我睁大眼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等屈辱,他受得住吗?他回来后怎么…… 我意识到了什么。 我听见魏霖继续道:“他们不会赎他。刘将军,您现在自由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