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璋书院的学子大多不是奔着功名去的,若有读书的想法,能多得夫子提点,于学生大有助益。 裴见瑾若在这两三年多花些时间在书卷上,定会学识大增。 舒沅善解人意地颔了颔首:“这个不能耽误的。”顿了顿又问一句,“那裴六哥哥何时得空,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 裴见瑾烦闷未散,不自觉地带出两分冷淡:“往后都难有闲暇。宋先生让我多看书,参加两月后的季考。” 舒沅顿感失落,眉眼半垂,情绪都写在脸上。 舒沅仔细一想。那赵逸现在还在进璋书院,裴见瑾和赵玉堂势单力薄,她不在,他们万一被人欺负了去如何是好。尤其是那赵玉堂,她还没怎么着,他就恨不得退得十丈远,看起来就是好欺负的。 舒沅转瞬间又振作起来:“改日我也去书院温书。” 说话间,楼梯上又上来两人。 打头是个文质彬彬的男子,他看到舒沅目光微滞,随后便微笑着朝她点点头,回头对后面的人说了句话,而后径直走上前来。 方苓不情不愿地跟在兄长方睿身后,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方睿这人,舒沅见过几次,谈不上熟悉。只招呼一声方公子就没旁的可说。 方睿经人引荐后与宫中两位皇子有了来往,在宫闱中行走过几回,看得比方苓明白。舒沅在太后心中的地位是其他几个皇孙都比不上的,宫里几位小殿下也不曾因为她甚少露面而冷落她。 方睿有了计较,也放得下身段。他脸上显出惭愧内疚,为方苓前些日子的冒犯致歉:“是舍妹过于莽撞,未察知实情便出言不逊。”说完偏头看向方苓,用眼神示意她道歉。 方苓很不爽快。前后几桩事加在一起,她如今看到舒沅就头疼心烦。哪怕兄长催促地看着自己,方苓也咬着唇张不开嘴。 气氛一瞬间冷下来。 舒沅看着方苓纠结踌躇的神色,觉得好笑,极有耐心地等着他们兄妹较劲。 方苓不经意间看到舒沅抿着笑望着自己,怒火蹭蹭上涨。方苓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但母亲不久前才答应她,在去镇国公府的宴会那时,将一套红宝石头面给她。 为了那套她眼馋许久的头面,方苓忍了下来,声音极轻地说了句抱歉。 方睿面色稍稍缓和。他又将目光落到裴见瑾身上,笑道:“你就是裴家六郎?听说你成了进璋书院的学生,我年纪稍长些,往后诗会雅集上你想认识什么人,不妨来找我。六郎若不喜交际,我棋艺尚可,也可陪你下几局打发时间。” 舒沅看了眼裴见瑾,见他神色淡淡,便替他答道:“近来都不得空闲。” 勋贵世族家的年轻儿郎多在玩乐时结交友人。舒沅想了下,又道:“我许久不去宴会了,也有些闷。何时你想去了,不如和我一道去散散心。” 方睿唇边笑容滞了滞。 方睿又寒暄两句,极有眼色地带着方苓告辞。 舒沅取了画,同裴见瑾一道下楼。门前等车夫的这点工夫,舒沅又看了下裴见瑾的手。 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想来也是,不然那日如何能杀了那病马。她准备的东西,他应该能用得很好。 裴见瑾的马车先来。舒沅默默看着,准备目送他离开,裴见瑾在她的目光中回过身来,问她:“你哪日过来?”是指她说要到书院温书的事。 轻霜说匠人还要两三天才能交货。她便照这个时间答了。 裴见瑾嗯了一声。 两天足够查清赵玉堂的底细了。 * 方睿在外见什么人便说什么话,哪怕当时方苓不大高兴,也不惯着妹妹。而回府后他见方苓还闷闷不乐,也有些不忍,特地去寻她说话。 方苓能被周淑尤看在眼里,的确有她的过人之处。方苓争强好胜,在外人面前难以低头,方睿也是清楚的。 方睿踏入门中,方苓还苦着脸。 方睿宽慰道:“阿苓学业名列前茅,在这上面用功,到时你排在前头,还有什么可不开心的?你也知道先前的事,大家不过是当时闹了几句,过去了便不要再放心上。” 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