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瞬间变淡,他小心翼翼抬起她的手臂,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覃缓缩了一下手掌,瓮声瓮气地说:“这是我英雄的勋章,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做了很多很多丰功伟绩。” “哦?什么丰功伟绩呢?” 覃缓用完好的几根手指给他掰扯:“我帮忙疏散了人群,维持了现场秩序,还给一个小孩子带了氧气面罩。”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是不会把指甲弄得这么严重——江须昂知道,她一定是经历更加危险的事。 但她目光澄澈如光,光洁如明月,没有选择让他担心。 正如他不会告诉她,在事故中心现场发生的那些瞬间,他站在一辆大型车辆前,司机视线死角没看见他的身影,直直地开过道路,而他为了躲避车辆,从高地上摔了下去。 “你的丰功伟绩都湿了,”江须昂轻声说,“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好呀好呀。” 他取来医药箱,动作很轻地撕开纱布,看见血液渗透皮肤的溃烂指尖。 他愣了愣,眼眶闪过浓烈的刺痛。 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曾经是连烤盘也抱不起来的娇弱,此刻却不忍直视。 覃缓看了他一眼。 他问:“疼不疼。” 她乖巧地点头:“好疼的。” 怎么能不疼呢,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啊,连打针抽血都会害怕,这辈子没经历这么大的痛苦和惊吓。 但回想从事故发生区到警戒线的种种经历,她又觉得,不是不能忍受的。 她变得如此强大,又如此坚韧。 江须昂沉默片刻,忽然低下头,干裂的薄唇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酥麻痒顿时袭上心头,覃缓怔住,脸颊染上羞赧的红晕。 两人上次突发事故,激情被中断,关系被改变,三天不见,此刻这样亲密的,有种奇特的氛围萦绕在两人之间。 覃缓心惊地望着他,屏住了呼吸。 江须昂目光深邃,沉沉地落在她瞳孔处,然后埋头,又亲了一口她的手背。 这次不再是单纯的心疼怜惜,他低着头,很轻地厮磨着,唇与肌肤扫荡,挑逗感十足。 覃缓才洗了澡,穿着透而薄的睡衣,脚指在床上卷起。 江须昂的唇沿着她的手背,缓慢地挪动到手腕,几次轻啄后,沿着纤细白皙的胳膊,落在她的肩膀处。 覃缓脑中快要炸开了,他却还不放过她,细吻和炽热的气息压在锁骨上,脖子上酥痒无比,她终于受不住嘤咛出声。 她的身体禁不住往床上倒去,江须昂单手扶住她的腰,将她抬起来,深深地看她一眼后,终于找到她的唇。 覃缓浑身一颤,手臂却听话地环住他的脖颈,唾沫交织在一起。 一个时隔三天的湿吻,两人纷纷品味出几分劫后余生的味道。江须昂用几乎将她吞噬的力度,翻身将她压在床上,还得分出几分精力呵护她受伤的指尖。 覃缓被压得喘不过气,开始还以为是他用力太大,后来才发现,这个男人确确实实将全部的力量压在了她身上。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覃缓一愣,疑惑地轻喊一声,拍了拍他的脑袋,江须昂没有应声。 ——他已经睡着了。 “……” 你永远不知道激情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覃缓无语片刻,但一想到他三天没闭眼,又有些心疼。 费力将男人挪动到床的另一边,江须昂手机屏幕在此刻亮起来,覃缓发现屏保还是那张模糊的运动照,他的初恋神采奕奕,年轻可爱。 心里的那点儿心疼又荡然无存了。 她拿着自信确认了一番,虽然她自诩不是小气的人,初恋什么的都是过去式了,但看着这照片,还是挺膈应的。 想到此处,膈应的覃缓用吃奶的力气将江须昂摇醒。 江须昂生生被她从睡梦中拖拽出来,眯着眼看见女人模糊的身影。 “我问你,如果我和你初恋同时掉进河里,你要救谁???” “?” 什么乱七八糟没有营养的问题? 江须昂想也不想道:“你。” “那如果发生爆炸了,我和初恋只能救一个,你准备救谁?” 江须昂睡意浓烈:“你。” 行吧。 覃缓勉强满意,江须昂捡回一条小命,她乖顺将他的双眸合上,又躺在他身边,也闭上了眼睛。 那就明早质问吧,她想。 --------------------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