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尘不明白,一纯到底要如何献祭。 但他到底是周家的人,也在刀口上舔血,知道一些阴狠手段。 别的不说,就说大牢里那些审讯犯人的狠毒伎俩,剥皮抽筋,凌迟处死,诸此种种,他也算是见识过的,并不觉得畏惧。 然而听了乌梓弦的话语,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比这些肉体上的折磨,还要更令人恐惧。 他隐约想到了那一次,所谓的尸毒。 “尸毒不是被你处置了吗?总不会再有了吧?” 乌梓弦摇摇头,“尸毒也只是其中一样,周公子见识过一个人受折磨,见识过一群人受伤,可曾见过成千上万的人尸山血海,白骨森森。可曾见过他们被困在一起,从希望到绝望,相互残杀,最后带着极致的绝望怨恨而死的场面?” 周尘光是听他的形容,便觉得骨头发寒。 “他不是修道之人么?修道之人怎能这般恶毒?” 乌梓弦不禁嗤笑一声,“从前我也觉得,道门中人遁世修行,远离世俗烦扰,应该是仙风道骨,心怀慈悲的。可直到见了我大师兄的惨状,我才知道人心丑陋起来,能恶毒到哪种程度。一纯,绝对是你我所见的最恶毒之人,他甚至比妖怪还要可怕。” 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疯魔。 “说了这么多,难道就没有办法破他的局?我们只能在此等死不成。” 乌梓弦不说话,周尘得不到答案,只能愤然离去。 十五见状,叹息的摇摇头。见他家公子不说话,什么也不问。 这段时间公子变得很沉默,尤其是古娘子走后,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他虽什么都没说,但十五知道,公子一定忧心忡忡。 他除了照看好公子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 要是古娘子在这就好了,再怎么样,公子也有个说话的人,不至于成天板着一张脸,毫无生气可言。 十五收拾好东西,关了屋子安静离开。 乌梓弦盘腿而坐,闭目养神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站起身来推开窗户,看向屋外。 今天晚上不仅没有月光,连星星也未曾见到,他掐指一算,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隐约知道,一纯要做什么。 按照一纯的性子,一定是布置了什么阵法,要让所有的百姓都困于此地。 但他没想明白,一纯这么做,到底能获得什么? 一纯绝不会是乖乖为皇帝谋求长生不死的人。 乌梓弦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打探过消息,可至今他也没有摸通对方的心思。 他悠悠叹了一口气,关了窗户,夜色越发暗沉。 城里的百姓发现,粮食好像更难买到了。 王六一大早被老婆数落,说家里的米缸都见底了,也不知道去买些米回来。 他二话不说拿着钱袋子就要进铺子买米,可进了米铺,顿时瞪眼。 “我说黑老板,你姓黑也就算了,心怎么也这么黑?瞧瞧你的米价,一天一个价钱,昨日还二十文,今天就到了五十,抢钱也没有你这么狠的心。” 与他一同感想的不止一个,凡是今天来的客人,都摇着头走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