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的鲜血,一定都是她痛苦的心灵造出的意象,而我不过是个旁观者,因一场意外而闯入了她的内心世界。 我简单清洗完,穿上内裤,贴了一张新的卫生巾,回到房间,细细打量着镜子里竺可儿的胴体。 她比我年轻三岁,面孔肉眼可见地还带着稚嫩。她脸颊瘦削,眼眶微凹,似乎是承载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烦恼。而她的身体却诚实地带着年轻朝气,青春期少女发育时留下的纹路留在大腿和胳膊内侧,比起正常肌肤,纹路显得略微有些半透明,小腹微微凸起,乳房也鼓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萌芽,等待着生长,成熟。她的内裤都是纯棉的少女款,边缘上带着一个丝带的蝴蝶结。比起她圆润的身体,卫生巾的边缘显得不合时宜地锋利,鼓鼓囊囊地包裹住她的下体,肆意宣告着这身体的主人刚刚进入女性生育力旺盛的年龄。 这身体还活着,身体的主人却死意已决——她的心灵迷失在死亡的迷雾中,她的生气囚禁在迷惘的荆棘里。可是,她残存的意志,却分明还在向我求救。只是那令她无法继续活着的痛苦太过强烈,以至于连求救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微弱。 我抚摸着这身体浑圆的线条,第一次发自内心生出一丝怜惋之情。 周六早上五点,我再度回到张勇居住的小区。这次,我不但兜帽遮头,甚至还用口罩遮脸,手套隐藏指纹。我从小区后门没有摄像头的地方翻墙而入,跳入草丛后从背包里翻出一把水枪——里面灌满了混合着蛋液的墨汁。我在小区里转了一圈,随机地用水枪喷黑了几个摄像头的镜头,最后弯弯绕绕地走到张勇家门口,用备用钥匙开门,进入。 我很了解张勇。每逢周五晚上他都要一个人窝在家,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跟朋友联机打游戏到凌晨三点。五点钟正是他熟睡最香甜的时候。 曾经有一次我在五点钟惊醒,听到邻居家夫妻打架,女方大约是挨了打,哭喊得鬼哭狼嚎,我一个人披头散发,吹着凌晨五点的凛冽寒风,出门寻找保安帮忙劝架,却得知这金玉其外的高档小区,凌晨连个醒着的安保人员都没有——托那家暴犯人的福,我如今也很了解小区的安保状况。 果然如我所料,屋子里是刺鼻的酒臭。卧室里的电脑桌前摆满了敞开的零食袋,吃过的外卖盒子随便扔在地上,还有几个喝空的啤酒瓶子,其中一个倒在地板上,瓶口是尚未风干的酒渍。 张勇正一个人斜躺在曾经我们一同睡过的双人床上,打着呼噜,嘴角脏兮兮的,不知道睡前吃了什么。 我皱着眉。我最讨厌他通宵打完游戏后脏兮兮上床,如今我不在了,他更是变本加厉,令人恶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