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拔。 可他能怎么办呢? 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法给简舒月,他不能帮她阻挡别人的诋毁和侮辱,他甚至没有任何资本能保证她离开简氏还能过以前的生活。 就连,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都做不到。 “顾少爷,老爷要见你。” 年长的佣人走过来,恭敬地对他说。 顾唯在哭泣中回神,挣扎着站了起来,像木头人一般地跟着他进了书房。 这间书房他是第二次进。 许多年前,就是在这里,简老爷子慈爱地将把他的手放到姐姐的手里,告诉他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是自己的孙子,并再三嘱咐他们姐弟要好好相处。 现在老爷子背对着他站在红木书桌的后面,顾唯注意到他的背比第一次见的时候更佝偻了。 “桌上有一张机票,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没有想象中滔天的怒火,老人低沉沙哑的声音里甚至透着一丝虚弱无力。 “爷爷,我……” 顾唯张了张口,但“我不想走”四个字却像卡在喉管里一样发不出来。 “不要叫我爷爷,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老人用力地拄了拄拐杖,在实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下钝击着顾唯的心脏。 “这个宅子里唯一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正跪在外面,已经跪了三个小时。你可以不走,如果你想让她就这样一直跪下去的话。” 苍老的声音听上去既无情又悲伤。 他最器重的孩子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如何能不让他心寒。 “咚”地一声,顾唯直直地跪在地上。 老爷子的意思他听得明白。 “您别怪姐姐。这都是我的错。” 他不要命地磕起了头。 “是我不要脸,是我勾引了姐姐,是我对不起您。” 头上的钝痛一阵一阵传来,但麻木的心脏早就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的每一声声响,都仿佛是他离开前为他倒数的钟声。 “够了。” 老人长叹一口气,终于转过身来。 他拄着拐杖走到顾唯的面前,皱纹密布的眼怜爱地注视着顾唯。 “小唯,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好孩子和坏孩子的差别首先是他知错能改,但更重要的是帮助别人改正,你明白吗?” 顾唯硬生生地把眼泪往回挤,一字一顿道, “我明白。” 这三个字仿佛用完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机票,没有去拿,只是慢慢地撑起身体,往外走。 “舒月也许会找你。” 老人沉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警告。 顾唯没有回头, “您放心,我不会拖累姐姐的。” 他出来的时候,张妈被叫了进去。 院子里只剩下他和简舒月两个人。 雨下得依旧很大,凹凸不平的泥地里积起了一处一处的小水洼,似乎很快就能连成一片。 顾唯看着自己撑着黑色的伞走到简舒月的面前,听到自己冷静地开口, “姐姐,我要回T国了。” 他注视着简舒月身边的水坑,那里的水花一朵朵地绽放,又一朵一朵地消失无踪。 一如他在简舒月生命中,坠落,出现,然后就应该消失了。 “看着我。” 是姐姐的声音。 可是顾唯仅仅挪动了一点点目光,投注在她跪着的双腿上。 他想,她那么一丝不苟的人,现在的裤子上却满是泥泞。 他不敢再往上看。 “不准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