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纭,你到底喜欢谁?” 被打扮的艳若觞霞,如琬似花,坐于繁复华美的梳妆镜前,双手被捆于身后。 屏退左右,他立于挂帘之后,遥遥望她。 声音淡淡,神色淡淡。 陈纭只觉得无尽悲惶尽数随这两日的眼泪被抽干。透过铜镜,望着那道龙章凤姿的身影。 “原来在七哥心中……这样不信任妹妹。”她转过身子,“陈逸,你放开我,我自会乖乖去梁国。” 下巴轻抬,眼尾轻扬,绝恃傲矜的姿态依旧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听从。 他哼了声,却真的过来解开她的束缚。 “七哥,你不爱我了,是吗?” 他手中动作一滞。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七哥!”她扯住他的衣袖,“你知道我是疯子,你知道这样对我的后果。” 他捏住她的下颌,望着那眼里的泪光,神色未曾有一丝松动。 “朕不在乎。所有后果、多恶劣,尽管招呼来,即使十八层森罗炼狱,也无所谓。” 为什么……她的七哥会变成这样…… 她好想抱抱他,煨暖他冰冷的心肠。可如今的陈纭,再做不出那样的动作。 任由他抽身而去。 他要将她推向他的其他人格,这是必然。 只有当他们都跳出这个框架,才明白当初所为为何。 去梁国,除了去履行她那可悲的义务,她还有什么选择。 陈聿被委派这次随行送她。 还不忘带上两名美人儿陪伴。 一路上陈纭不怎么吃喝,只是待在马车里,一言不发。沉默、静笃。 她一直在翻一本书,《淮南子》。淮南王刘安及其门客收集编撰而成的一部哲思书。 停留在十六卷《说山训》。 从前看不明白,如今依旧不明白。 胶漆互相败坏而冰炭互相生息。冰融于水的状态好过凝固状态,因为返归根本。 她与七哥,是互相败坏么…… 她的根又在何处…… 父王离开以后,她似乎就成了无根之萍。没有真正的依靠。 连续几日,夜夜听到笙歌娇喘,她才知陈聿有多放纵。 这晚车架皆停在郊外溪边的林子里,陈纭被远处不曾或断的娇喘呻吟扰得心头烦乱,直接去挑开他们的帘子,两名男宠跪于车厢毛裘毡垫上,浑身精裸,发丝凌乱,争相邀宠。 反观陈聿倒是衣衫整齐,撩开的衣袍却露出狰狞凶器,他的颜色有些深,尺寸惊人,只一眼便使人脸红耳热。 被人打扰,他并不恼。 外围守备的侍卫也未曾出手拦她。 陈纭眼瞧着他毫不受扰地挤开男子后穴,同时身下之人淫词秽语不断,“王爷好大……好厉害……快操人家的骚穴……骚穴好痒……要大……” 她深吸了口气,还是第一次见这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叁哥能不能小点声!” 陈聿爽朗清笑,朝男宠臀上抽了一巴掌,“骚货!小点声听到没有?叫得这么浪,污了公主耳朵。” 她无意围观叁哥春事,放下帘子转身走人。 “王爷、奴家也要,王爷也操一操人家的骚穴……” 陈纭想到自己在床第间的放浪,是不是也同他们这般,令人作呕。 她突然觉得厌恶自己。 厌恶费劲手段下作勾引陈逸的那个自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