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仙台外的万丈深渊,只从台面上看,尚不觉得恐怖,可一旦踩在脚下,便让人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脚下云雾缭绕,晃得人眼晕,高崖上的风带着赢列的寒气,如薄刀一般贴着脸颊摩擦而过,并不疼,却让人心生凛然。 月离只觉得浑身似被一阵阵刀锋扫过,风几乎将身上的一切热气都带走,只有紧贴着他的地方,才有一阵阵温暖的气息隔着衣物传递过来。 所有的重量,此刻都压在冷清尘的后背,以及腰间的粗藤上,脚下空空落落,月离忍不住想往脚下看,尚未低头,便听到他的声音。 “向上看。”他轻轻道。 月离一愣,笑了,这也许便是心有灵犀了吧,听话地抬起了头,头上高岸探出,如同狼哭声一般遮住小半个天幕,却并没有能够挡住所有的天空,这样看着,便不太害怕了。 冷清尘感到身后的傻丫头似乎将脑袋朝上仰起,终放下心来,那样高、那样深、那样险,连他不得不低头的时候,都几乎忍不住要晕眩, 他如壁虎一般,双手用力紧紧地抓住粗藤,脚尖小心翼翼的噔住峭壁上面微微凸起的岩石,小心的换着位置,挪动身体,向上攀爬,继而又稳住身体。轻轻的喘息。 这片石壁太过垂直平整,且由于岩石天然一体,上面寸草不生,只有极少的可以供足下踩踏借力的地方,而月离的身子此刻重重地压在他身上,又给他增添了几分难度,他小心的走着,半个时辰才走出敬仙台一百步远的距离。 他背着她,走得步步惊心,身后,月离将脸颊贴上了他的耳鬓,双手环着他,低低地道:“清尘,你一个人,应该比较好上去的吧?” 话音未落,冷清尘便转过头,他的唇正好从她唇上轻柔划过,他笑道:“其实你不知道,这般狂风能吹得人左摇右晃,而有了你在身后,两个人的重量,人便就不那么容易被风刮走了,爬起来,自然也就容易了许多,所以,为了保住我的命,你就老老实实地呆着,可不许动什么坏念头,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懂么? 身后传来她哽咽之声:“好……”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本已是停了雨的天空突然又狂风大作,乌云满天,突来的狂风带着怒吼贯穿而来,吹得二人睁不开眼,冷清尘心中暗骂声: “该死。” 一边双手紧紧拽住藤绳,大风压顶,想要再攀爬己是不可能,山里的雨说至便至,且来势极大,若他们一直在暴雨雷电中悬挂在这里,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因体力不支面双双落下,粉身碎骨,冷清尘紧紧咬住唇,不甘地看着尚有一大段距离的悬顶,心底充满了绝望,难道,天要绝他们? 果然,狂风过后,更大的暴雨接踵而至。 冬日寒气刺骨,更兼山野冷雨,冷清尘体力早已耗尽,月离也手脚无力,如今更是冷得瑟瑟发抖,连牙都控制不住的上下敲击有声,可她却仍极力用自己的身躯覆住他,不让山雨那般快便打湿他的身体。 冷清尘与她紧紧相贴,哪里不知道她冷得发抖,风越刮越大,他们如荡秋千般在悬壁上飘来荡去,忽然他大喜的说道:“看,那里似乎有个山洞,不如先去避避。” 原来狂风已将他们刮得偏离了原来的位置,这一下,被冷清尘发现右面的石壁上正好有一个洞,也许只是这样一个小洞,便能留住他们此刻已被耗去大半的生命。 月离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只是僵硬地点点头。 抬眼望去,只见在一面平直如壁的悬崖右面,果然有一个不算大的山洞,这个洞若不是像他们这般顺着悬崖攀上攀下,是决计无法涉足的,想来洞内定无人烟野兽这类需要耗体力与之相搏的东西。 借着下一股风力到来之时,冷清尘奋力往石洞方向跃去。 洞果然不大,也很干净,将藤绳缠绕在洞口,觅得一处宽敞之地,解开了纯索,月离一下子跌坐在地,他也慢慢顺着石壁滑坐而下,都已经筋疲力尽,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见到明日的太阳。 月离喘息了一口气,借着洞口半明半暗的光亮,看见他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黑发散着,被冷雨淋得湿透,凌乱地撒在颈间。 爬过去摸索到他身边,触摸到他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