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让他告诉尹之枝,是谁派他来的。 当然了,作为员工,这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情。 老陈发动车子,调转方向,驶入茫茫夜色里。 . 与此同时,岳家老宅。 年岁久远的别墅,沐浴着半山蓊郁草木的阴影。从高处俯瞰,视野能越过花园和泳池,看见一条漂亮笔直的泊油路,它通向后山的湖泊。 夜深了,岳老爷子和老太太习惯早睡。佣人们也大多歇下了。 大宅笼罩在一片幽寂的昏色中。二楼南侧的卧室熄着灯。浴室水雾弥漫,镜灯光芒幽幽地从半开的门中漏出,地毯被洇湿了一团深色水痕,依稀能听见哗哗水流声。显然,不久之前,有人正在使用浴室。 落地窗前,立着一道湿漉漉的颀长人影。 岳嘉绪湿着发梢,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流淌出了蜜色的光。他赤着足,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修长结实的身躯一览无遗,未擦干的水珠沿着小腿下淌,渗入地毯中…… 而让他走出浴室来接的那通电话,已经断了线。 打开微信,往下滑去,那熟悉的头像和对话框,映入岳嘉绪眼底。 这么多年来,不管他回复与否,这个头像每天都会跳跃在对话列表的顶部。 如今,它沉没到了底部。最近的一次对话,停留在半个月前。 从那之后,不论视线有意无意地掠过它几次,它也没有新消息弹出来了。 撒娇,耍赖皮,或是故作可怜的哀求……那些她十分拿手、他也司空见惯的把戏,都出乎意料地没有出现。 尹之枝老实又认命地低了头,回到了属于她的阶层里,寻找新的依托。这也意味着和过去的切割。 岳嘉绪眉目疏冷,望着对话框,慢慢将它左滑,露出了红色的删除键。 他的手很大,指节瘦长,拇指悬停在删除键的上方。 没用的东西,就不用再留着了。 但停顿良久,直至屏幕暗下去,他的手指也迟迟没按下去删除那些记录。 最终,这部手机被抛回了沙发上。岳嘉绪冷着脸,抽走了腰间的浴巾,一边擦着身上的水珠,一边走回浴室。 这个房间,岳嘉绪从几岁时便搬了进来,断断续续住了十几年。 那时候,这座宅子远没有现在冷清。后来,为了方便工作,岳嘉绪在外面有了自己的住所,不再天天回来了。但岳老爷子还是特意吩咐佣人将他的房间布置维持着原样,好让他回家时,能在熟悉的地方休息。 一桌一椅,书柜沙发……都是从前留下的,整洁干净。只除了房间深处那张大床。 床铺有些凌乱,似乎不久前才有人躺过。灰色的被子曳了一半下地,底下赫然露出了一缕雪白的衣物。显然并非男装,而是一件以柔软蚕丝织成的、有长长缎带的绸缎睡裙。光滑而凉丝丝的触感,像极了少女的肌肤。 不知是因为光线太暗,还是沾了污浊,它雪白的底色斑斑驳驳,可怜地被搓揉成皱巴巴的一团,然后,又被弃之不顾,冷漠地丢在一边。 其实它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它的前主人在搬离老宅时,遗留下了不少衣物。如今,都被佣人妥善地收纳在杂物间的几个大藤箱里——那才是它本该去的地方。 . 另一边厢。 尹之枝并不是没听见老陈叫她停下,可她一概当成了耳边风。 唯恐走迟一步会扣她的生命值,明明两条腿已经酸得不得了了,尹之枝还是没命地蹬着自行车,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险些把两个轮子都蹬出火花来,引得路人纷纷惊异地侧目。 十分钟后,尹之枝抵达了地铁站,满头大汗地把车子泊在路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