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免还是会心中惴惴。尹之枝只想尽量低调。 无奈,她来得晚,一进入人群,马上就有宾客发现她了,而且都是年纪能当她爸妈的客人,亲亲热热地走上来道:“哎哟,瞧瞧我看到谁了,这不是枝枝嘛。” “枝枝来了,来来来!” 尹之枝有种逢年过节被长辈逮住的感觉,打起精神,一秒切换上了乖巧的笑容。 “冯叔叔好,李伯母好。” …… 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尹之枝走几步就得停一下,好不容易才打完招呼,脱了身。她揉了揉笑得有点僵了的腮帮子。就在这时,眼前影子一闪,忽然有个身穿华服的人跨出来,拦住了她。 又来了。 “你好……”尹之枝抬起眼睫,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回想起来,她登时愣住了。 因为,这个年约四旬、满身珠翠的女人,正是柯炀暴揍王总那一晚,曾经在夜色会所出现过的港城富豪金柏年的三太。后来尹之枝回去查过,对方的名字叫葛月娴。 而此刻,对方看她的眼神复杂又有些奇怪。 尹之枝瞬间戒备了起来,脑子飞速转动——万一对方还记得她,她就一口咬定自己是去夜色会所玩儿的就好了。 好在,葛月娴并没有重提旧事,也许早就不记得那晚的偶遇了,待她的态度就如一个初次见面的普通长辈,亲切又和蔼,微微笑道:“一早就听阿华说他家里有一对姐妹花女儿了,你就是枝枝吧。” “嗯!葛伯母好。” 葛月娴似乎对尹之枝颇为感兴趣,并没有打完招呼就换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问她今年几岁,几月出生的,还夸她长得水灵,问她是哪里人。 尹之枝是岳家养女这件事,在圈子里基本无人不知,只是,大家一般在乎的是她背后的岳家,而很少去关注这些信息。尹之枝坦然答道:“满二十一岁了,七月出生的。” 只是,自己籍贯何处,尹之枝也说不准。她从小就跟着宋媛,对妈妈的印象很模糊,更没见过爸爸。 那会儿,宋媛正和岳诚华打得火热。因此,大部分时候,照顾她的都是保姆。 保姆跟人聊天时,似乎有提过一两嘴。 “这小孩不是她的,是她妹妹丢给她养的。” “谁知道她丢下孩子去哪了……听说以前在老家xx县的工厂当女工,后来去了鹏城打工,也不学好,十八岁就大了肚子,还是一个人在医院生孩子的。后来小孩养到两岁多,就拎到了她姐这儿,本来说好了只是帮忙照看一个月,结果丢下小拖油瓶就跑了,几年过去,也没个音讯,一分钱都没汇回来过。” “孩子爸爸?那男人要是正经人,想认这个小孩,哪能从头到尾都不出现啊。” …… 过去如浸了水的模糊老照片,只能从中提取出零碎的字眼。尹之枝报出了一个位于南方的小县城名字,葛月娴的神情刹那微变。 就在这时,一道笑盈盈的声音错入两人之间:“葛伯母,好久不见。” “哦?是司羿啊。” 周司羿走上来,弯下腰,笑着对葛月娴行了一个很绅士又不乏礼貌的西式贴面礼,显然,两人曾在其它场合见过。 寒暄几句后,晚宴也快开始了。望着被周司羿拉走的尹之枝,葛月娴低头,脸色有些苍白,指腹摩挲过腕上的佛珠,仿佛想借此寻得平静,自言自语着喃喃道:“太像了……二十一岁,是你的孩子吗?” . 周司羿牵着尹之枝,走过大厅,来到深处一个稍显空旷的地方。 当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他脸上那种社交时的礼节化笑容就消失了。大拇指轻轻摩挲过她的指关节,他仿佛漫不经心地问:“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