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还要顾及草原上的动静。” 又开始谈军事,人小鬼大。 他抿唇笑,安静地听。 外面的茜雪转个圈坐下,接着喃喃自语:“供奉,你说要是两边开仗,咱们打败了,朝廷只给财物行不行,不需要……非送人出去吧,女孩子一个人到关外多可怜啊,我没听说过有荣归故里的和亲公主,而且……连夫君的脸都没见过,就……出嫁了。” 原来是因为和亲,小公主多愁善感,对于这种政治联姻当然没好感,但对于要安稳天下的皇族来说,只是极普通的决策,况且嫁出去的多为宗室郡主,皇帝的亲生女儿极少。 茜雪这是在替古人担忧。 “唉,供奉,你说要是我……” 咬紧嘴唇,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把那句——若是我去和亲怎么办!咽了下去。 午后的阳光明媚,照得大雪金灿灿漂亮,白茫茫一片雪下露出青翠枝叶,春天要来了,她弯起眉眼。 以前就听说兴庆殿里的花草长得好,可惜没人打理,今年如果供奉能从里面出来,她想和他一起种花。 兰花,或者西府海棠,供奉身上有一种绮丽香气,她记忆中的幽香,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后来无意间去外面看花,才闻到熟悉味道。 原来就是西府海棠。 宫里的海棠都被段殊竹莫名其妙地连根拔起,她都没机会欣赏。 若是能把兴庆殿前后空出来,养出一片嫣红海棠花,看未开的玫红点点变成明霞般粉色波浪,香气四溢该有多好。 苏供奉生得也像海棠花妖似地,俊美里带着一丝娴静优雅,任谁看到都移不开眼。 “供奉,咱们以后种花吧。”她用手拖住脸颊,眼前似乎已经长出片片花海,梦呓般:“我特别想和供奉一起……做点事情。” 小殿下想做的事还挺多,上次做手工,这次养花,只怕太阳底下辛苦,受不了日晒,到时候又要哭鼻子。 尽管在窗缝里瞧见过那副倾国之姿,他的脑海里却还想着对方小时候,粉嘟嘟的脸颊恨不得捏上一下。 苏泽兰在朱红色的大门内点头,低声说:“好啊,小殿下。” 光影落成了花,映在他情丝潋滟的眸子里,唇角勾笑,这样一张脸穿着青灰色道袍,难免过于艳丽了。 茜雪在屋外起了身,完全没有听见里面的轻声细语,满脸发愁地随杏琳离开。 她心里七上八上,按理陛下不会同意自己和亲,可不踏实,如果棠烨和南楚开战,胜算到底有多少。 这一夜辗转反侧,直到深夜还在塌上唉声叹气,杏琳点起灯,挑开帷幔,问:“公主是不是还为了和亲忧心?依奴婢说不用想太多,陛下如此疼爱公主,怎么会让咱们去草原呢,何况太后也不答应啊!” 茜雪叹口气,一骨碌翻身而起,“你不知道,南楚国是游牧族,从生下来就会骑马打仗,人人皆兵,如果陛下不派人和亲,恐怕打起仗来,咱们要吃亏。” “那就派宗室的女儿去,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殿下。” “我是怕南楚一定要我去,你没看李琅钰的样子,肯定指明是哪位公主了。” 杏琳也蹙起眉,“既然如此,公主何不与陛下商议,好过在这里琢磨。” 对方摇摇头,垂下眼帘,“陛下待我如一母所生,一定会自己处理,不会说实话。” “那就让陛下去决断,咱们不过一届女子,真要打仗也管不了那么多。”杏琳将锦被给对方掖紧,心疼地:“太晚啦,可别熬出黑眼圈来,奴婢也听明白了,公主思来想去不就是担心咱们打仗会输,那不如趁着花大将军仍在京都,干脆找机会去问问,省得费心。” 杏琳果然是个小机灵,她竟然愁得没想到,但直接去也不见得能听到真话,茜雪想了想,灵机一动。 “前几天陛下赏赐的画里有一副海棠落雨图,据说那是前翰林学士花自清临摹,花老夫人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咱们拿上画,再叫上苏娘子与李娘子,名头就说去郊外迎春,路过花府顺便拜会如何?” 杏琳点头,又开始啰嗦天色已晚,还不早点休息。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