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愁苦来,直让对面人心慌,兀自道:“我与夫人一见如故,也不想刻意隐瞒,花将军可曾提过南楚国求亲之事?据说看上位公主,恐怕就是我呢。” 银屏愣了愣,求亲之事曾听夫君说过一两句,可并未提及十七公主,番邦异族来求娶中原女子不稀奇,但公主身份尊贵,人尽皆知,南楚国的胆子也太大了。 茜雪余光瞧见对方呆住,转过头继续悠悠地:“所以我今日才借故踏青出宫,想看看棠烨的大好河山,身为公主,一大半时间都锁在深宫,众人都说皇家坐拥天下,其实自己的天下都还没见过呢,可笑不可笑!” “殿下——多虑了吧。”将军夫人一着急,索性拉住对方的手,她是个简单性子,看到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公主满脸悲伤,于心不忍。 “陛下对公主极为重视,必然不会同意,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伤情又无用。” “陛下不愿意也没办法啊,皇帝想的是天下社稷,若咱们与南楚开战,还不知会如何,不如送出去我一个人,总好过生灵涂炭。” 如此一番说辞,有理有据,惹得将军夫人蹙眉,花家镇守边关数十载,为的是国泰民安,皇家荣耀,如今小公主和亲,他们颜面何存。 银屏虽出身商贾之家,也是嫁入将军府十几年的人,自是有女中豪杰的气质,敛去嬉笑颜色,道:“公主不必担忧,我虽为一介女流,到底是将军府的人,你放心,就算我花家拼出最后一条命去,也不能让公主受这份委屈。” 茜雪本想套话,不经意间迎上对方信誓旦旦的眸子,心忽地软下来,在宫里什么阿谀奉承,赌咒发誓的人没见过,和面前明亮不染纤尘的眼神完全不同,她虽然不喜欢枢密院,但对于忠烈满门的花家十分敬重。 “夫人能这样说,茜雪和亲也值啦。” 眼圈腾地红起来,到底不大,面上端得再威严,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 银屏连忙掏出帕子给公主拭泪,笑了笑,“公主可别哭,仔细让人看见,我可担待不起,到时候仗还没打,我花家先被关进大理寺啦。” 将军夫人也是个调皮的,她又破涕为笑。 这一哭一笑,两人的距离拉近不少,她们坐在亭子里看飞来飞去鸟儿,说说笑笑。 茜雪还惦记要问之事,隔会儿便装作无心地:“夫人,我听说南楚国兵力强大,咱们要是在草原一战,恐怕会吃败仗。”瞧对方犯难地垂眸,立刻又换了口风,“但我不信,花将军骁勇善战,才不怕那些野蛮人。” 花子燕善战不假,但两军对垒看的不是单打独斗,南楚国人人皆兵,男儿打下地就会骑马,三岁儿童便玩刀,骑兵的整体实力确实好过棠烨。 以往都是在边境小打小闹,各有胜负,如今开仗,结果实在难料。 她也不想欺骗小公主,又为了让对方安心,温柔地:“公主,打仗的事谁也说不准,但我花家一定保公主平安。” 话已至此,她心里有了底,果然胜算不高,看来这次要么出嫁,要么吃败仗,到时候割地赔款,她也未必躲得过去。 嫁到草原——忽地做梦一般,从来没有把这件事与自己联系起来,早知道还不如趁着去年及笄,到三清殿里修道得好。 适婚年纪的公主最容易出事,只怪她不听杏琳的话,总以为仗着母亲与皇弟疼爱能够高枕无忧,哪知皇家的不容易可多了。 现在不上不下,左右为难。 莫非自己真要和亲! 别说是到荒芜草原,就算匹配个年少俊才,如果不是自己心悦之人,还不如一刀抹脖子得好。 花家的这顿午饭也就吃得味同嚼蜡,临出门前又看到两个侍女捧着药盅往里走,她随口问谁在吃药。 其中一个大点的丫头施礼,小心回:“禀报公主,这药是送到将军房里的刀伤药。” 另一个丫头手里还拿着方子,她拿过来瞧,全是除腐增新的草药,剂量可不少,看来将军伤势不轻。 还未出征,主将就负伤,她更觉得没希望。 情绪低落地出府,只说心口不舒服,直接携众人回了宫。 在承香殿里依然坐不住,转来转去,心慌意乱,索性带上在花府吃的玉露团,坐马车往兴庆殿去。 直到望见那扇蛛网遍布的朱红色大门,她的心才一瞬间沉静下来,捻裙子坐在石阶上,寒凉从腰部传来,细细遍布全身。 茜雪没力气开口,只在外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