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手腕金臂环相击,随着呼吸声叮当叮当,敲得他心口一阵阵发紧。 “殿下!”他轻轻地唤, 闻着她身上不知名的香气, 神魂飘然。 只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公主已然睡熟了。 苏泽兰无奈地笑,同时也松口气,适才紧张得很,被押入死牢都不曾如此,想听她重复一遍,又害怕得不敢,喜欢的意思可太多了,对小狗小猫都是喜欢,离爱还差十万八千里。 他还没有不自量力到这般地步,妄想公主对自己的感情会是男女之爱。 伸手搂了搂,把娇小身子抱起来,仔细放入床榻,兴庆殿很安全,屋里只有矅竺能进来,与其大张旗鼓送回去,不如就在这里眯一觉。 烛火炸个响,忽地灭了,屋里一片漆黑,月光如水,从直棂窗透出青白色,落到小殿下身上,发着圣洁的光。 将锦被盖好,自己出去打水,嫌太凉才叫矅竺烧热,那位笑眯眯,“大人,公主歇息了啊,这水太少,恐怕不够吧?” 苏泽兰扭头看对方笑得一脸桃花,知道小太监想歪了,真是惯于伺候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懂,也是宫里的艳闻实在太多,伸手拿过金盆,“用来洗脸的水还不够,少胡琢磨,自己悠着点,别闹出事来。” 矅竺脸一红,“大人放心,我这身子骨也出不了事,倒是大人仔细身子。”说罢做个鬼脸,知道自己僭越,一溜烟跑了。 人只要陷入爱河就心思活泼,矅竺这小子最近皮松,抽空打一顿! 他玩笑着,知道自己嫉妒。 回去跪在榻边,用温水给公主擦脸,手很轻,月色下一点点擦拭,洗尽铅华的脸越发美丽,干干净净丽质天成,“小殿下真不用化妆,本来的样子最美,臣心里喜欢。” 又开始自顾自地表白,对方又完全听不到,他叹口气,莫非自己这辈子只配活在暗处,连一点喜欢都不能宣之于口。 中秋之夜,明月高悬,秋影金波照,不知落谁家。 他也困了,撑住头,闭上眼睛。 天明时,迷迷糊糊听见小殿下在梦呓,声音很轻,不清不楚,“海棠,不——海棠簪子……” 她今夜竟和海棠闹上了,也没个由头,苏泽兰替对方整理被子,转眼又盹着。 他忘了自己曾打过一枚海棠簪,送给冷瑶,那会儿对方刚到长安,还住在段殊竹府上,名义上是枢密院主使的妹妹。 由于冷瑶的关系,段殊竹作保让自己参加春闱,他才能高中探花,那枚花簪是送给冷瑶的谢礼。 日子太久了,早就记不清楚。 可偏偏让茜雪瞧见,扎在眼里出不来。 十七公主今夜本在德懿殿陪母后上香拜月,太后性子安静,一年里节日众多,唯独在乎中秋,母女两个说会儿话,她由于惦记要去瞧苏泽兰,夜幕降临没一会儿,就打哈欠说困,对方没法,只得放小祖宗离开。 她急得先让秋露骑马去拿酒,自己坐车往兴庆殿去,不成想半路车拔了缝,停在太液池边弄半天也不好,小太监又去备车,她等在池边心烦。 忽听不远处假山后传来一阵笑声,放眼望去几个侍女和一个小女孩在玩闹,仔细打量原来认识,竟是段小娘子,段殊华。 对方也瞧见她,伸手抹了把额头细汗,提着小鱼灯,蹦蹦跳跳一路跑过来,“公主姐姐,咱们又见了,你怎么在这里?”不等人回答,自己又咯咯笑起来,“哎呦,我真傻,皇宫是公主姐姐的家啊。” 麒麟殿里的歌舞正盛,姝华肯定是陪段殊竹来玩,她笑笑,“对呀,这里是我的家。” 姝华点头,双丫髻上的珠翠点点,满头小花却不及耳边的一枚海棠花簪耀眼,只因那簪子做工极其精细,月色下也能瞧出是朵含苞欲放的海棠。 茜雪不由赞叹,“段小娘子,你头上的簪子哪里来的?真好看。” 能被蝴蝶般美丽的公主夸,小姑娘也自豪得很,走过来,道:“殿下,这个花簪可买不来,是我娘的东西,我听她说来自一位故人。” “故人——” “嗯,不只这个,还有一个七彩旋风小风车呐,也是那位故人送的,我每次想拿来玩,娘都生气,不过今天她与将军夫人出门啦,我就戴上了。” 说得沾沾自喜,把公主逗乐,这个小姑娘娇纵,完全不亚于当年的自己,恐怕除了段殊竹没人能管住。 “那你可要小心。”一把拉过来,两人坐在池边的山石上,假装吓唬,“万一弄丢了,看你怎么办!” 小姑娘极有自信,“才不会丢,我小心着呢,再说就算丢了,我再找那位故人做一个,不就行了。” 茜雪好奇,“那个人,你认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