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听罢,蹙着黛眉,沉吟片刻,道,“既如此,拿个草席子裹着将她丢出府去罢,记得丢远一些,莫要沾染了封家的门楣。” 浣音一听,立即明白了许氏的意思。她这明摆着是想要巧玉的命,按说她这会儿不该多嘴,只是事关重大,想着,浣音便道,“太太是否要考虑一下?毕竟太太之前答应了老爷会好好安置她,若是将她丢出府外,老爷问起的话太太该怎么回?” “还有……毕竟昨儿才是姐儿的大喜之日,这头三日里咱们府内就见了血,多少有些不吉利。太太还是考虑一下罢。” 听了浣音的话,许氏蓦地攥紧了手心,想起方才她进到封敬山的书房时看到的那一幕,心头一滞,面色又瞬间沉了下来,“我饶过那个贱婢一命,已是对她最大的宽恕。至于她是生是死,那就听天由命,怨不得我了。按照我方才的吩咐,将她扔出府外,记得丢远一些!还有,今日的事,只有你们几人知道,若是传了出去,你们是何下场不用我说了罢!” 浣音心中一凛,望着许氏低沉的面色,知她心意已定,当下不敢在多说,连忙颔首应下,“是,太太。” 话落,便招呼着两名小厮收拾残局,将巧玉用废旧的布帛包着用一辆马车运出了府。 这事做得虽隐秘,然而同在封府,又凭空消失了一个人,多多少少还是传到了二房的耳中。当晚,李氏便听到大房那边今日有些古怪,无论是行踪诡秘的浣音与院中的下人,还是面色阴沉得吓人的许氏。 与此同时,西院蓝氏所住的依兰院内。 此刻,蓝氏正坐在厢房外间的软榻上,身前的红木案几上的琉璃盏火光幽然,晕染在了她白皙柔美,风情婉约的面上。 她这会儿正微微垂眸,借着氤氲的烛光望着自己的纤纤玉手。 听清丫头屏儿俯身在耳边的低语声后,蓝氏眼睑微掀,眼中波光流转,“你确定看清楚了?是她们院内的丫头巧玉?” 屏儿颔首,“奴婢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是浣音手下的丫头巧玉。下半身被打得血肉模糊,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奴婢不小心看到之后,便立即溜走了,不敢叫她们有丝毫察觉。” 话落,屏儿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姨娘,您说发生了什么竟让大太太下这么狠的手?” “能够让一家主母如此惩罚一个小丫鬟的,还能是什么?”蓝氏朱唇微启,漫不经意道,“听闻昨夜大爷是在书房安歇的?” 屏儿道,“好像是,昨夜大太太是在三姑娘的闺房中安歇的。”话落,屏儿灵光一闪,惊呼道,“难道是?” 蓝氏轻瞥了她一眼,“这件事你心里明白便好。记住,将你今日看到的通通忘掉,在大房,尤其是大太太面前,不得露出丝毫蛛丝马迹。如今,不仅仅是她,就连她的女儿,都成了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我们可得罪不起。” 屏儿连忙颔首应下,“是,奴婢记下了。” 于是,巧玉这个平日里不曾起眼的丫鬟,就这般消失在了封府,不起丝毫波澜。 三日后,是封家的嫡长女,如今已换了一层身份,成为镇国公府世子夫人的封姌与镇国公世子段崇南一同回门的日子。 于是,封府众人早早了起了身,开始上下收拾打点。81812. 包括封懿,李缜等一众小辈,也被早早的叫起了身,预备一同到后堂迎接段崇南夫妇。 封懿今日被玉影打扮着穿了一些浅碧色杏花缎纹夹袄配同色系的缎裙,梳着单螺髻,髻上弁着一支青玉簪,与身上的缎袄交相辉映。因天气森寒,又在缎袄外套了层雪狐毛薄氅,那薄氅边彖雪白的一圈狐毛,将封懿本就白皙的小脸,衬得越发精致而明艳。一双透亮的杏眼更是盈盈生光,光彩惑人。 玉影望着铜镜中倒映出来的,出落得越发貌美的封懿,不由感叹道,“姑娘的模样越发出挑了,这般出去,待会儿可得让表少爷迷了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