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积了一层雪,跪着不痛,但是久了便觉得有股寒意涌上,钟芫听着男人低柔的嗓音,不由得抬起了头。 明明是讥讽的话,可男人的神情看起来却平和又稳定。这让钟芫一时不能确定箫成玉这番话的意思,她眨了眨眼,只得按部就班地回道。 “婢子不敢。” 箫成玉看着钟芫,他的神情还是温柔的,只是眼底却隐约透着若有似无的情绪。 “起来吧,地上寒气重。” 男人说着,将跪着的女子拉起。钟芫被箫成玉拉着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她微微蹙了下眉,有些不明白箫成玉的意图。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坐在院中的石桌前,不知何时雪又纷扬起来,正在走神的钟芫突然感到背后一暖,这才发现箫成玉正将他的披风盖在自己身上。 这一幕隐约有些熟悉,钟芫怔了怔,然后猛地站起身来。 “陛下,这……” “这次不是龙袍,难道也于理不合?” 因为钟芫突然站起,原本盖在她身上的披风陡然滑落在地。厚重的衣物发出沉闷的声响,没一会便被新雪淹没。 箫成玉站在钟芫身后。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男人呼吸间便能闻到女子发间的清冷味道,箫成玉闭了闭眼眸,还是抬手揽住了女子的肩膀。 风有些大,将雨雪吹斜。 “从前我总觉得,你或许是不爱我的,但你我相识这般久,总归也该有些情谊。所以我想也不必着急,毕竟你在我身边,只要我对你好,日子长了,也能将心捂热些。” 男人说着,双臂也缓缓收紧,他垂首靠在女子的肩侧,仿佛叹息一般。 “我知道女子都喜欢那种温润如玉的公子,这些都是小事,你若是喜欢,我也可以改……” 男人的声音就在耳畔,钟芫没有动,只是僵直的站着,她微微侧首,却只看到男人乌黑的发丝落在她的肩侧。 直到此刻她才确定原来箫成玉来明州真的是为了她。 钟芫闭上眼眸无声叹息,从前她总与箫怀执说他们之间如云中月如水中沙,但其实,她与箫成玉才是真正的地隔天悬。 当初想清楚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放下了,事到如今,他却固执的追来了。 “箫成玉,你看,其实我快要成亲了……” “我知道当初救下箫怀执是我不对,但是他现在也愿意放下一切做个寻常百姓,你现在是南魏的陛下,要多想江山社稷,而我只是个宫婢……” “我陪不了你。” 钟芫努力让自己说的平淡一些,可男人却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他反而将她的拥的更紧了些。 “我的阿芫只是还没有想清楚,没关系,等回宫以后,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钟芫微微蹙眉,她正想继续说什么,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阵模糊,接着便是强烈的晕眩袭来,她诧异的看了眼身边的男人,然后摇晃了下便倒入了箫成玉怀中。 寻安看到昏倒的钟芫,正要上前接过,却被箫成玉侧身避开。 “找个尸身扔进去,然后把这宅子给孤烧了。” 箫成玉说完,便抱着钟芫走向门庭外停候的马车。 寻安闻言后愣了愣,不过他也没有多言,只是应了声“是”随即领命而去。驾车的侍卫等到陛下坐稳,也驱动了马车。 风雪如雾,纷扬漫天。 箫成玉看了眼微微翻动的车帘,抬手按住了那微弱的风口,他垂首看了眼昏睡的钟芫,眉目间隐隐透着阴郁,若是她愿意随他走的话,他也不想用这样的法子。 但是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