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读大一时交过一个朋友,两人兴趣相投,无话不谈,后来他们喝醉,徐庭旭把人带进家里找了间客房给他睡。 第二天徐庭旭被按在他们家大客厅中央,周围全是徐家亲戚,他爸拿皮鞭揍他。 那位朋友趁他睡觉期间,潜入他爸书房,获取了他爸书房的文件,让公司损失了十几亿的订单。 这笔单子对他家来说不算什么,他爸为了给他长记性,拿皮鞭硬生生抽了他十下。 再后来,徐庭旭把那朋友拖到巷子里揍进医院,他家里生意被徐庭旭一个一个搅合黄,直到破产。 徐庭旭从此对人警惕心很高,身边的朋友多少对他发悚,他继承了他父亲的强势,眦睚必报不惧威胁。 唯独在江言清找不到一点苗头。 被仙人跳了那么明显,徐庭旭只是发了场火,照例给钱,还和人发展成情人关系。 每回徐庭旭记起江母威胁他的嘴脸,徐庭旭都想把江言清拽进房间把他关起来永远不见天日。 他非常想摁住江言清的肩膀,告诉他,不需要用这么烂的招数,只要再耐心等一下下,他已经准备好了告白。 即便欺骗他也好,让这段感情成为一段甜蜜的爱情,而不是充满阴谋的假象。 但徐庭旭忍住了,面对江言清他总是忍耐得很好,他骄傲自负,不会承认在被仙人跳之前对江言清动过心,也不会承认他舍不得放江言清离开。 所以,每一次江母向他要钱,他都会把火气撒到江言清身上。 这是江言清该的,欺骗了他的感情,他给了钱,凭什么不能当他的出气筒。 偶尔见江言清伤神,徐庭旭会心软,对他稍稍好点。 反反复复周而复始,明知道是折磨,徐庭旭仍旧不肯放手,宁愿丢钱。 江母刚才闹上门,他已经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把钱给她了。 在他看来,江言清的闹分手只是另一种要钱的手段,冷他几天,便会自动找上门来,现在不就是吗。 徐庭旭端正站直,等待着江言清的求和。 可江言清在见他时直直略过,之后看也没看他一眼。 徐庭旭捏着拳头嘴唇崩得很紧,似是难以相信。 这都多久了,江言清还在耍什么小性子?真以为他徐庭旭没有脾气吗?还说没钱了就不甩人了? 一把拧过江言清的手臂,把他拽到自己跟前,徐庭旭掐着江言清的手臂,“外头你妈威胁我,你现在甩脸色给我,江言清,我钱没给够你是吗?” 声音很大,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徐庭旭原以为江言清会像之前那样,甩开他的手,怒瞪着他。 而江言清嘴唇泛白,眼神是涣散的,五魂丢了六魄,好不容易对焦在徐庭旭的脸上,后又立马低着头,声音细小又卑微喃喃重复两个字“抱歉”。 徐庭旭蒙了,他没见过这样的江言清。 他知道江言清学习很好,浑身上下有股优等生的自信,就算他的朋友再为难他,江言清也不示弱。 那年他爸的第三者闯入学校指着江言清的鼻头骂人,江言清依旧站得直挺,眼神紧盯着那女人,有文人的风骨。 现在,江言清像是被人抽干了,魂魄不在了,靠着一口气强撑着,乞讨般怪异的道歉。 要钱没这么要的,江言清你前阵子甩我耳光的那股劲儿去哪儿了? 徐庭旭忽而愤怒,是老师看见学生考低分对学生没有上进心的愤怒。 他松开江言清的控制,嘴冒出的话还是难听,“现在才想道歉?” 江言清抖了抖,肩膀到背脊都是弯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垮,他点点头,站在这儿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他妈背着他威胁了徐庭旭那么多年,换做任何一个人,面对如此的枕边人大抵都不会产生什么特别的情愫。 他是无人管理的池塘边,紧挨着发出恶臭气味的野草,谁还有心思凑上去靠近。 徐庭旭闻了五年。 江言清心脏凸凸得疼痛,捂着胸口,嘴唇泛紫。 徐庭旭见他这模样心里不由自主产生心疼,刚要说话,他听见江言清很小声地,仿佛自言自语地带着点固执地问:“如果我把钱全都还上,能不能放我自由?” 升起的心疼一扫而空,转来的是更加滔天的怒火。 自由? 凭什么。 徐庭旭心里徒增恐惧,莫名且讨厌,他压制住强行忽略,讥讽地道:“就你?”你能赚几个钱。 江言清两手捂着眼睛,头仍旧低得很低,他再也不是父亲小三闯进学校,还能挺着身子对抗的江言清了,以至于徐庭旭的嗤笑落入耳里,他失去了反驳的底气。 弯着腰,在谁也看不清他手心里快要接不住的泪中,江言清哽咽地道:“嗯,可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