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老御医收了手,缓缓道,“殿下这是受了惊,老朽开个方子出来,只需每日服用即可。” 受惊? 崔欣宜心强笑道,“谢过王太医,只是不知殿下何时转醒?” 王太医答的模棱两可,“或许今日,或许明日,皆有可能。” 御医走后,崔欣宜立马让人煎药。 半碗药下去,司徒佩面色虽好了一些,可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瞧着依旧痛苦,崔欣宜心急如焚。 初荷在一旁暗暗抹起泪来。 正这时,杜衡来禀,说王川在外头请见,还带了个人来,说是有法子治好司徒佩。 崔欣宜看着司徒佩,思索片刻后道,“让他在外殿候着,我待会出去。” “喏。” 见到崔欣宜,王川一抱拳:“宜妃安。” 少女直截了当地问,“你确有救殿下之法?” 王川看了看左右,崔欣宜道,“直说无妨。” 王川这才道,“我带来个老友,宜妃可以先叫她给殿下看看。” 崔欣宜目光如炬,“可靠吗?” 王川点头,“可靠嘞。” 来人是个样貌平平的道姑,她给司徒佩看过之后,语气笃定地道,“贵人这是中煞了。” 崔欣宜心中一惊,“道长,敢问这是何意!” 正巧这是晋中来回,说崔父崔母以及崔小六爷来了。 崔欣宜瞬间像是有了主心骨一番,她赶忙道,“请到前殿用茶!”又对女道说,“道长稍候,我即刻就来。”说着使了一个眼神,杜衡将女道暂请出去。 此时天刚泛鱼肚白,崔欣宜看到崔母瞬间眼眶一热,“母亲。” 崔母上前牵住她,“殿下如何了?” 崔欣宜同家人转述女人的话,崔让神色一凛,“中煞?” 崔欣宜顿时心里一紧,“父亲,这是怎了?” 崔让低声道,“殿下别是被什么人下了厌胜之术。” 这下不说崔欣宜了,连带崔母和崔欣越都神色俱变。 崔欣越:“这可是禁术啊!这不是找死吗。” 崔母瞪他一眼,“说什么呢!”说着又催促起崔欣宜,“走,咱们一块去请那位高人,务必让她将殿下治好。” 崔欣宜强忍泪意,“嗯!” 女道名唤屠休,依她之言,寝殿内除了最亲近之人,其余全部退避。 崔欣宜见她左手举银钵,右手执银杵在钵口徐徐滑动,发出空灵的声音,嘴里絮絮低语,突然,她猛然一抬头双眼怒睁,同时发出强有力的低喝,“叱!” 顿时床上之人如鲤鱼打挺,接着发出剧烈的咳嗽,司徒佩醒了。 “殿下!”崔欣宜冲想过去又迟疑,等屠休点头,她才过去将人拥住。 司徒佩咳了好久才停,她两眼布满血丝,似是不敢相信般看向崔欣宜,声音凄楚,“宜儿……” 崔欣宜哪里见过她这样绝望脆弱的模样,再也抑制不住嘤嘤哭泣起来。 一夜兵荒马乱,终于随着司徒佩的苏醒平静下来。 崔欣宜问司徒佩,“殿下,你梦到了什么?” 司徒佩心有余悸,一字一顿道,“天街踏尽公卿骨,府库烧成锦绣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