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弥漫开来的酸气,有些发愁。 如果顺着李玉梅的话往下说, 那不就成了故意挑拨李玉梅和马凤仙的关系? 如果不顺着李玉梅的话往下说,马凤仙做的事又实在是太显眼了,一看就是故意的。 陶娇杏灵机一动, 同李玉梅道:“咋,是我给你的菜不够鲜嫩?还是我给你的分量不够?想吃多少自个儿摘去, 地头的蔬菜多的是, 肯定够你们吃的。” 李玉梅听陶娇杏这么一说,嘴上也确实不好再计较啥了,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马凤仙就是故意这么做给李玉梅看的, 不然她为啥早不送、晚不送, 就偏偏赶在李玉梅回乡下的时候送? 她把菜放到了厨房里头, 又特地凑到了陶娇杏屋里, 继续刺-激李玉梅。 她同陶娇杏说, “杏子, 大嫂问你个事儿,你这院子盖的时候,花了多少钱来着?大嫂刚刚听玉梅说,城里的物价涨到天上去了,想着住在乡下也好,打算重新起个气派院子。” 陶娇杏盖这院子的时候可没少花钱,许多家具都是定制的,可不便宜。 她不想太张扬,不然万一惹得这两位妯娌心里起了仇富心理,那多得不偿失? 陶娇杏略微一琢磨,给马凤仙报了个数,“不算后头屋子里杂七杂八的买的话,花了十万多一些。” 十九万八也是十万多一些,就是这个‘一些’有些多。 而且十九万八只是买砖木石料和其它建筑材料的钱,好多石板都是找人特地开的青石,石板上的花纹也是一凿一凿开出来的,不提石料的成本钱,单单是人工费就得好大一笔。 陶娇杏报出来的价格已经相当保守了,可还是把马凤仙和李玉梅给吓得腿软。 谢坚和谢强都跟着谢挺干,现如今每个月的工资都涨到两百了,算上年末发的奖金,一年也能攒好几千块钱,不管是放在乡下还是城里,这收入都不算低的。 可是想盖这么一处院子,还是差了太多。 马凤仙的膝盖都有点软,她心里骂自己怎么能生出那不是天高地厚的胆子,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啊这……我还以为就万把块钱呢,咬咬牙也能凑出来。十万多一些,那就算把全家都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啊!” 李玉梅也连连点头,“十万多一些,在沈市都够买好多套房子了!” 陶娇杏笑道:“城里有啥好的?像是住在笼子里一样,头顶不是自个儿的,脚底也不是自个儿的,哪有我这大院子住着舒坦?背靠琥牢山,想爬山锻炼一下腿脚的话,打开后门就能上山去,出门不远处就是琥牢河,放着环山抱水的风水宝地,我上赶着去城里呼吸汽车排气筒的尾气?” 马凤仙听陶娇杏这么一说,对李玉梅的羡慕陡然间就淡了。 李玉梅笑的有些牵强,她是一直都觉得住在城里比住在乡下好的,当下就没忍住辩驳了两句,“乡下有乡下的好,可城里也没杏子你说的那么差,想买个啥东西都方便得很,路上也是柏油马路巨多,下雨下雪都不会泥泞一片。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需要去医院,住在乡下的话,只能往县人民医院去送,住到沈市,直接就能去省人民医院,娃儿上学也比在乡下的村镇小学好。” 马凤仙心里刚淡了一些的羡慕立马又卷土重来,又开始羡慕沈市了。 陶娇杏笑了声,“二嫂说的有道理,不过我又不是去不了城里。我要是想去,别说是沈市了,首都和上-海也去得,也买得起房子。眼下我和谢挺的身体都好,胖仔这么大了也没生过什么病,自然不惦记省人民医院。至于上学,嗨,寒门也能出贵子,更何况咱家这情况,咋也算不上是寒门。咱要是寒门,那别人家就连门都没有。” 李玉梅:“……” 马凤仙:“……” 陶娇杏眼看马凤仙和李玉梅都沉默了,又道:“我觉得吧,也没必要非得在城里和乡下分出个高低来,有条件就啥都要,没条件就过好眼下的日子。比如我,我就觉得乡下住着舒服,哪天要是我观点变了,再去沈市买就是了。那么大的厂子都开得起来,还买不起一套房子?” 李玉梅和马凤仙的牙都快酸倒了。 马凤仙满心复杂地来了一句,“果然还是自己干赚钱来得快,给别人打工,咋也比不上自个儿赚的多。” 李玉梅心里警铃大作,一脸惊恐地看向马凤仙,她虽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可这话不能说啊!万一惹毛了陶娇杏,眼下两百块一个月的工资都保不住,去哪儿找这么m.iYIGUo.nET